崔氏一听就吓呆了。
什么叫节制房事?十四岁的孩子,哪来的房事?!
她一查,就将春醴查了出来了。崔氏便咆哮着让纪嬷嬷与崔嬷嬷把这丫头拖出去狠狠打死。
春醴一听说王宝晕过去时就慌了,求春盎救命。
春盎便想起少奶奶说过的要把事捅到大老爷那里,她急忙跑到王康那里求情,说是春醴怀了四少爷的骨肉,希望能保一条性命。
王康一听就勃然大怒,扬言要将还躺在病床上的王宝打死。
事情发展至此,王宝的院子里便闹出了极大的动静。满府的人都向这边涌过来,哭声震天,如哭丧一般。
春盎听着堂里崔氏的大哭声,忽然机灵一动。
她避开所有人的耳目,悄悄跑进崔氏屋里,翻了许久之后,终于翻到一张契书。
王笑以二百两卖良田万顷的契书。
春盎收好这封契书,急急心忙出了院子,一会之后便在路上看到急急赶来的陶氏。
“少奶奶,得手了……”
王康生气是真,却不是真心要打死王宝。
在他心里,与丫环那个了不是多大的事,他自己以前就……
但这个四儿子身体既弱,却不知节制,这就是不成材了。
不成材的儿子要教训,但崔氏更要教训!——孩子长成今天这个德行,就是这个无知女人纵容的。
王康语气极硬,放言一定要打死王宝,就是要吓住崔氏。
他要让这个女人打心眼里害怕,让她以后再也不能宠溺王宝。
“老爷,妾身求你放过宝儿吧!”
崔氏抱着王康的腿,歇斯底里地悲呼道:“求你了!老爷,不是宝儿的错!都是那死丫头的错!是她,是她勾引宝儿的!”
她不这么喊还好,此时这么一喊,王康才真觉怒火攻心,大骂道:“住口!事到如今,你还敢这样护着这逆子,就是因为你这样事事推在别人头上,才会把他养成这样的废物!”
“老爷啊!你信妾身,宝儿一向听话,就是那小浪蹄子有心算计他的……”
“蠢妇!你以为你在救你儿子?你这是在害他!”王康抬脚想甩开崔氏。
在他心里,不因王宝玩丫环生气,却因为崔氏的愚蠢而怒火中烧。
多年夫妻,到此时,王康已对这种愚蠢感到绝望。
“慈母多败儿,你还没明白这个道理!”
“老爷啊,求你放过宝儿,妾身以后一定好好管教他……”崔氏死死抱着王康的腿,哭天抢地道。
“蠢妇!两条路给你选,要么老夫今天打死他;要么送他到香山书院,你三年内不许再见他。”
崔氏几乎眼前一黑,惊呼道:“老爷!你这是要妾身的命呐,你怎么能忍心让我们骨肉分离……”
那纪嬷嬷、崔嬷嬷跪在地上,不停地哭,不停地磕头,两个老妈子额头上都磕得通红,看起来极为凄惨。
“纪嬷嬷,你快去请人来救救我的宝儿!去请大少爷二少爷,去西府请二夫人……呜呜……我的宝儿!”
陶氏进来的时候,见到的便是这样一幅鸡飞狗掉的场面。
崔氏转头见到陶氏,便连忙扑上去,拉着陶氏的衣裙,苦苦哀求道:“孩子啊,求你劝劝老爷吧,求你救救我可怜的宝儿吧。”
“母亲,你这是做什么?”陶氏连忙拉着崔氏劝起来。
王康转过脸,懒得看崔氏的丑态。
转头的余光中,他忽然看到有张纸在飘落在地上。
纸上还有个手印,像是一封契书。
王康便俯身拾起那张纸。
“今,王笑以二百两价格将名下万顷良田卖与王宝,银货两讫,今具契书,概无翻悔。”
王康手拿着这封契书,手微微发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