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算回来了!”见到伏波,严远是真松了一大口气。之前虽然已经有人回来传讯,他也知道了汀州发生的事情,但是没见到人,心中总是不安。毕竟伏波对付的可是鬼书生宁负,这种毒蛇一样的人物,哪是好招惹的。
伏波挑了挑眉:“怎么,岛上出了什么事?”
严远叹道:“别的事可没你的安危重要。东家,以后这等危险的任务,还是交给吾等更好。所谓将军不上阵,身为一帮之主,哪能事事都冲在前面?”
这话其实是对的,身为统帅,哪能随意置身险境?不过手下的特种兵还没练出来,她不免要多操些心。微微一笑,伏波道:“若是怕我出事,你们就得练的更勤了。不过这次事出有因,也算大有收获。”
收获肯定是有的,严远立刻道:“我已经派人去番禺了,想来沈凤很快就能得到消息。若是要打,恐怕就在这个夏天了,如果没法尽快结束战斗,等长鲸帮过来,咱们两家都要吃紧了。”
海上最怕的就是腹背受敌,一旦听说长鲸帮的动向,沈凤这家伙恐怕就坐不住了。夏日海战虽说有些风险,但也好过长鲸帮大举进攻,搅乱南海局势。那时候青凤帮非但要孤立无援,还要防备长鲸帮吞掉赤旗帮,东进围剿他们。要真闹到这种地步,青凤帮就只能放弃大乾的基业,到倭国避难了。
这一点自然不必多说,伏波却沉吟片刻,突然道:“也许咱们还能多饶点时间,长鲸帮要是有余力,宁负就不会亲自去汀州了。”
严远一怔:“长鲸帮腾不出手?那可是好事啊,那咱们的时间就更充裕了。”
如今赤旗帮的发展称得上一日千里,如果能多出半年时间,对上长鲸帮也更有把握。
谁料伏波却摇了摇头:“越是如此,越是不能放松。一计不成,宁负肯定要另想别的法子,那才是防不胜防的。”
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严远闻言也是无奈。对上别的海盗,他有十足的把握,但是宁负这种满肚子坏水的家伙,恐怕只有方天喜才能应对。可惜那老东西又跟着别人跑了,如今真还有些坐蜡。
想了想,严远正色道:“这次前往青凤帮,还是我带队为好,你留在罗陵岛主持大局。”
这一次,伏波倒是没有争抢的意思的,点头应下。帮沈凤是可以,但是亲自去就跌份了,只论海战,严远的指挥水平可是不逊于她,自己还是留在罗陵岛更好。
想了想,伏波又道:“最近得让钟平多多留意番禺的情况,特别是陆俭那边,有什么不对,得尽快回禀才行。”
严远眉头一皱:“莫不是姓陆的会跟长鲸帮联手?”
毕竟陆俭的根基在合浦,一旦长鲸帮占住了琼州,就切断了沿线的海路,对于陆俭的影响也不小。身为一个商人,陆俭可不怎么值得信任,会不会反水也很难讲。
伏波却摇了摇头:“陆俭心思深沉,未必肯跟长鲸帮联手,但是也要防着鬼书生从中作梗。这段时间,番禺得格外重视才行。”
这次前去汀州,她可没有通知陆俭,想来方天喜也不会多嘴。但是办成了这样的大事儿,孙元让必然要知会陆俭。说白了,这一趟的目的就是为了摧垮陆氏根基,现在事成了,人情也就欠下了。这还是次要,最重要的还是赤旗帮不但搭上了蓑衣帮,更要跟青凤帮联手,这两者可都是陆俭的盟友,利益相关,他是不会这么轻易抛却的。
严远听明白了伏波话里的意思,陆俭这种连亲爹都敢往死里坑的,多半不会屈居人下,但是鬼书生会不会使阴招就难讲了。不过就算陆俭那边出了变故,应当也不会产生太大问题,伏波已经跟汀州萧氏谈成了生意,备用的粮道也准备妥当,再加上东宁一地的产出,赤旗帮的根基还是越来越稳的。
稍稍放下了心,严远道:“趁着青凤帮还没来人,先去周遭练练兵吧。如今正是海盗最猖獗的时候,这南海还得咱们说了算。”
夏日海上风浪太多,不是打渔的季节,闲下来的渔民可就要换个营生了。距离上次扫海也有段时间了,的确该把兵马拉出去练练,重新树立赤旗帮在这片海域的统治权。
这也关系到以后收取保护费的事情,算是伏波颇为看重的一环,她微微颔首:“先操练起来,等到新炮到了,就开始操练炮战。以后火器在船上用的会越来越多,得让大家先适应才行。”
这还真是不死心啊,严远在心底暗叹一声。其实现如今,就连朝廷的官兵都不怎么用火器,伏波怎么就一门心思往这边跑呢?这要是往里投钱,真是多少都不够烧的,亏得岸上还有几个作坊能赚钱。不过真要是练出来了,哪怕他们的船少一点,对上敌人也有一战之力了。
想到这里,严远也就没有多说什么,点头应是。
伏波又道:“最近岛上还有什么事吗?”
严远想了想,突然道:“对了,之前种下番薯熟了,收成瞧着还不错。”
伏波一下来了兴趣:“走,先去看看。”
就知道她在意这个,严远笑笑,直接带人去了村里。
那几亩地早就收完了,伏波见到的就是一堆去了缨子,还沾着泥巴的红薯疙瘩,模样有点像南方的六鳌蜜薯,都细细长长的,个头倒是不怎么大。
伏波饶有兴趣的蹲下来翻检了一遍,这才抬头道:“番薯的味道如何?”
严远咳了一声:“口感跟大魁芋差不多,稍甜一些,就是吃多了不太好。”
伏波笑道:“吃多了排气?”
严远无奈的看了她一眼,这话一个姑娘家怎么好随便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