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拜完毕,众人准备返回。
“你们先回吧,我要再呆一会儿。“江瑜擦了眼泪,对众人说。
苏大夫人的悲痛不比江瑜少多少,只是她看到儿媳妇哭得差点晕过去,自己也勉力撑住,被两个丫鬟扶着坐上了回府的马车。
苏家三房只是跟着走了个过场,也就钻回了马车。
苏惟眇自告奋勇留下来陪同,苏二夫人欲言又止,跟着走了。
赵海潮借口陪同夫人,留了下来。
苏惟眇见状,很是无语,你搁这儿,人家还怎么话凄凉啊?
“嫂子,别哭了,哭多了伤身。”苏惟眇走过去,轻声劝道。
“我知道的,只是忍不住。实在接受不了他已经离开的事实。每每深夜醒来……”江瑜叹气,说着话,又要开始流泪了。
苏惟眇忍不住也红了眼眶,她有一个朋友因故去世,他也是很年轻,当她获知噩耗时,整整哭了两个多小时,后来连续哭了一个月,每每想起此人已不在人世,眼泪自己就下来了。
真是无法控制地被这种悲伤的情绪攫住了咽喉。
生死无法控制,却总是最能敲击人的心房。
“堂兄他一定不希望看到你这么难过。”苏惟眇其实不擅长安慰别人,通常她都在呆在一边儿,看别人难过而手足无措。
赵海潮立在几步远的地方,看着这情形,面无表情,他知道江瑜没有对他表现出半分的男女之情,每次见到他,都是客气的称呼他“赵大人”。
赵海潮素来是高傲的,他有自尊,有底线。不可能死乞白赖地缠着江瑜。
要是苏惟眇知道他此刻的内心想法,肯定会被吐槽:你脸皮这么薄,还追什么女仔啊?
江瑜蹲在墓碑前,看着墓碑出神。
“大人,我们去那边等嫂子吧。”苏惟眇看得出江瑜想要独处,知情识趣地喊赵海潮一起走。
赵海潮第一意识是不想走的,可是苏惟眇都走了,他实在没有理由再留在这里,更何况江瑜都说了想自己呆一会儿。
大太阳照耀着,泥泞的道路已经开始变干变硬。
苏惟眇的衣裙下摆已经沾了些泥污,鞋子就更脏了,偏她毫不在意,大摇大摆地走在水洼遍地的路上。
苏惟眇走在前,赵海潮走在后面,他不甚放心,回望了一次才走了。
这一回头正好被苏惟渺瞧见了,她哼笑一声,不要这么明显好吗?
虽然依照人物设定,不会有实质的绿帽子,但毕竟她并不想要这种精神意义上的青青大草原。
看来是要找个时间,把婚离了。她还是享受自己给自己做主的人生。
苏惟眇站在马车附近,背对着晒太阳,知春要去给她搬条凳,被她拒绝了。
赵海潮走过来,站在距离她不远的地方。
知春站在苏惟眇旁边,眼睛在两人身上转了好多次,可两人稳如泰山,谁也不说话。
只听得树林子里的鸟叫声,此起彼伏,编织成曲。
既来之则安之,苏惟眇决定秉承这个原则。
沉默令时间冗长,可苏惟眇浑然不觉。
她知道女主不肯令亡夫的心血付之一炬,即将振作起来,走向发家致富的路。
当然了,她身边这个人在其中扮演着重要角色。
也不知道赵海潮筹备工作做得如何了。
想到这儿,她偏头,瞄了眼不动如松的赵海潮。
谁知接到了一个冷漠的眼神,一个无意识的冷漠眼神。
苏惟眇是谁,当然抗住了,还露出了一个自以为无害的笑容,却不知这个笑容在赵海潮眼里是挑衅。
“夫人站了这么久,还是回马车上休息吧。“赵海潮眼里的冷漠已经退散。也不知道他方才在想什么。
“大人说的是。“苏惟眇笑一下,转身朝马车走去。
不料她刚爬上马车,那边儿就传来呼叫声。
耳朵很尖的苏惟眇听出是江瑜的丫鬟桃英的声音,她正要下马车,脚踩滑了摔到了地上。
“小姐。“知春连忙来扶,也没能挽救她膝盖着地的命运。
“没事儿。“苏惟眇扶着马车身,站了起来。
一看,早已没了赵海潮的影子了。
驾车的两个车夫,惊醒过来,一个也往那边跑去了。
“我们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苏惟眇看了看沾了泥巴的裤腿,抬腿抖了抖,就要往树林走。
“小姐……“知春要扶她。
可是苏惟眇已经走开了,路滑不好走,等她走过去,只见到桃英跌倒在地上,正在哭。不见其他人的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