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你半条命。
这样的话哪怕是从长年在戏台上涂脂抹粉的女人口中说出来,也有些许煞气。
不过话语落下没几秒,南音就又兀自道:“我开玩笑的,三少不用往心里去。”
顾久意味不明地弯唇:“你可以认真。”
“还是算了吧,我们这种关系,要是认真就没意思。”南音转开头,看路上车水马龙,“我跟杨桐只是朋友,我说这话不是跟你解释,而是我跟你一样,不太喜欢被人误会。”
但那天回去后,顾久还是那个姓阮的小明星分了,而且故技重施,又天天到梨苑追南音。
南音都不爱搭理他。
不过顾久现在是梨苑的老板,进出更加方便,而且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
他先是要男演员教他唱戏,后又抢了男演员的角儿,勒令整个戏班不准告诉南音,南音被蒙在鼓里,直到上台那天,她唱着唱着,突然看到走出来的男主角是顾久,险些咬了自己的舌头。
南音在戏台上愣了两三秒,顾久反而像模像样地接着戏词唱下去。
她只能都没想到,顾久能做到这地步。
但也早就说过,顾家三少愿意花心思的时候,比谁都像痴情种。
……
他们合唱的这出戏,生角和旦角搭配的经典曲目,叫《游龙戏凤》,顾久现学现卖一点没拉胯。
这出戏也有意思,讲的是一位皇帝微服私访,在酒楼遇到一个貌美如花的卖酒女凤姐,便言语狎昵地逗弄她,凤姐半推半就,两人互相调情打得火热,后来皇帝表露身份,纳了凤姐为妃,两人还在凤姐家中过夜。
顾久演的就是那个皇帝,南音自然是被他调戏的凤姐。
这男人下了戏台,手里仍转着扇子,觉得好笑:“这样的事情,哪怕是放在现代也很轻浮,但唱成戏,就成了郎情妾意欢天喜地的美好故事,啧,有趣。”
南音一边卸去钗环一边说:“三少这样的人都说轻浮,看来以后这出戏是不能上戏台了,免得人家以为梨苑青天白日唱‘粉戏’呢。”
顾久听得出来,她是在暗讽他这样的品行还好意思说别人轻浮,倒也不气,用扇子挑起她的下巴:“都说三尺戏台教化人心,你们就是这么教化人啊?”
“我们也唱《杨门女将》和《搜孤救孤》啊,唱戏本来就应该唱各种类型,才有不同的戏迷来捧场,”南音拂开他的扇子,“再说了,品人品戏千人千面,同一出戏,不同的人能理解出不同的意思,《游龙戏凤》三少听成粉戏,也有人听出跨越阶级勇敢追求心中所爱的意境,全看听戏的人品味怎么样。”
顾久不以为意,要是这样说,他反而觉得自己听出的意思更实际一点。
皇帝和卖酒女能终成眷属?天真,别说是在古代,就是在现代,门不当户不对也难以长久。
阶级这种东西,生来就不是让人跨越的。
不过他不想和南音争这个,只是眯起眼:“三少我为了追你,戏都唱上了,你还讽刺我?”
南音嘴角一弯,继续卸妆。
顾久看她的态度没之前那么硬,忽然低头靠近她:“不过,粉戏是什么?”
“自己上网查。”南音不搭理。
顾久其实知道,就是故意逗她:“你会唱粉戏吗?唱给我听听,也让我长长见识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