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快步追上来挡在她的面前:“小姐。”
鸢也停下脚步,淡淡地看着她,语气一变:“安娜,我记得苏先生已经把你指给了我,难道你以前在苏先生身边,也是这么阳奉阴违?”
安娜急急否认:“不是!”
鸢也故作恍然大悟:“所以你只是看不起我,觉得我比苏先生好糊弄?不欺瞒苏先生,只欺瞒我。”
安娜都不知道她是怎么上升到这个地步:“安娜、安娜没有这个意思。”
“没有这个意思,那我问什么你就回答什么。”鸢也摇头苦笑,“我现在还有什么承受不了?”
“……”无可奈何之下,安娜只好实话实说,“先生安排了这周日做手术。”
鸢也脸色骤然一变:“他不是说等我回来再做吗?”她要下周一才回去啊。
“先生是想给小姐一个惊喜吧。”安娜硬着头皮道。
惊喜?
惊吓还差不多!
鸢也愠着火,他是怕她看着他去做手术,会担惊受怕寝食难安,索性趁她不在把事情做了吧!
这个男人……!
鸢也拉着行李箱就走:“我们现在就回去。”
安娜却没有动,问出一句:“小姐回去除了守在病房外还能做什么?”
鸢也回头。
安娜说:“手术有医生护士负责,术后有专业看护负责,小姐至多就是照顾先生,可也未必有佣人做得好。”
鸢也嘴唇一抿。
“安娜说这些,不是贬低小姐,只是先生不告诉您手术的时间,就是不想他的事情耽误小姐你的事情,小姐您不要辜负先生的心意才是。”
不想他的事情,耽误她的事情。
鸢也握紧了行李箱拉杆。
她在人来人往的机场定定地站着,神色来回变换,那边广播在提醒航班即将起飞。
最终她脚步一转:“走吧。”
说得对,她现在回去,也只能守在他的病床边,其他的都做不了,还不如他去做他的事情,她去做她的事情,做完了,再安安安心守在他身边,陪他康复。
苏黎世直飞伦敦只要两个小时,鸢也没有闲着,打开IPAD浏览李希夫人这次在伦敦的行程,寻找碰面机会。
安娜在她旁边的座位,道:“李希夫人是老教父的亲妹妹,也是HMVL的董事之一,她身份正统,能力不俗,老教父卧病在床这两年,集团里重大的决策,大多是由她拍案做决定,我们这次见她,要安排好万全事宜。”
“都说姑嫂关系和婆媳关系一样难搞,原来这个定律在欧洲也说得通。”鸢也的话听起来像是调侃,语气却没多少玩笑的成分。
这位李希夫人,也是知道她的存在的,虽然没有证据表示她派人追杀过她,但她对她确实没有多少善意——从她明知道兰道夫人要杀她,却袖手旁观这一点就能看出。
当然,比起三番四次派人追杀她的兰道夫人,她还是好一些的,所以才有可能和她达成合作。
“李希夫人未婚?”
安娜颔首:“是。”
所以她是以沅家人的身份参与夺权,鸢也思忖着:“老教父卧病在床两年,从来没有清醒过?没说过财产怎么分配?”
说到这里,她还不知道:“老教父得的是什么病?”
“白血病。”
鸢也一怔,然后低低地重复:“白血病。”
“主要是白血病,还有一些并发症,做过化疗和放疗,年前也移植过造血干细胞,但效果甚微,已经到了口不能言的地步,大概一月前还进了抢救室,上了ECMO。”安娜说。
鸢也放下手,将头转向窗外,外面是云端,白茫茫的一片,她心绪乘风不知飞向了哪里。
白血病,又是白血病。
巧合,还是,遗传?
她情不自禁地浮现出那个孩子的笑容,身上不知哪条神经在扯动,有了细微的疼痛。
“回头,你帮我找一个血液科专家过来,我有些事情想了解。”
“好的小姐。”
两个小时后,她们在伦敦落地,住进了罗德里格斯家在伦敦的房子,这里有充足的人手保护鸢也,供她调派。
拍卖会开始前一天,李希夫人一行人终于抵达伦敦,然而负责盯着李希夫人动静的比伯却告诉她们一件事:“李希夫人根本没有来伦敦。”
安娜倏地站起来:“她没有来?你确定?”
比伯沉声:“确定,我们从机场一路跟到酒店,李希夫人的团队里确实没有李希夫人本人,只有她的贴身侍从穿着她的衣服,假扮成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