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四年前,尉迟和她,男未婚女未嫁,他大可以直接娶回家,何必藏着掖着?”鸢也说。
顾久理所当然地道:“自然是因为尉家不接纳她,白清卿家世虽然清白,但和尉迟差太多了,王子和灰姑娘的故事只存在童话里好吧?”
这么解释也合理,鸢也沉默片刻,然后嘲弄一笑:“明知道家里不肯,还执意养着她,甚至让她生下孩子,果然是真爱。”
那么真爱,尉迟为什么就是不肯同意离婚?非要她看着他们恩爱,他才觉得过瘾是吗?
胸口一阵缺氧的窒闷,鸢也不禁深吸了一口气,吸入混了酒味烟味香水味的空气,越发不舒服,胸口闷闷的,有些想吐。
“其实我觉得你大可不必忧虑,你和白清卿,尉家肯定选择你,据我推断,将来大概率是去母留子。”顾久漫不经心地说。
鸢也默然,她想过这个可能性。
私生子虽然上不得台面,但怎么说那都是尉迟的儿子,尉家的血脉,哪怕是喜欢她的尉父尉母,若是知道那个孩子的存在,也会动容的。
顾久眸光明亮,一针见血:“那孩子给你养,你愿意吗?”
“我不知道。”鸢也叹气,前几天对尉迟言辞凿凿地说绝不会帮别人养孩子,是气话居多,现在从现实出发,重新考虑这个问题,她只觉得,心里堵得慌。
“青城人,”顾久琢磨道,“你外祖家不就是青城的,你可以让你外祖家帮你打听,他们肯定能挖出白清卿那四年去哪儿?”
“嫌我不够丢人吗?还惊动我外祖家。”鸢也哧笑,起身。
顾久不乐意了:“你怎么又要走?主题还开始呢?”
鸢也挥挥手:“去一趟医院,最近总闹恶心。”
顾久眉毛高高挑起:“别是怀孕了吧?那可太棒了,可以和白清卿正面刚了。”
鸢也随手拿起一包纸巾丢向他:“去你的。”
……
去宁城之前鸢也就想去医院做个检查,怀疑是肠胃不好,要不然怎么会又犯恶心又腹部作痛?
只是没想到,刚进医院,就有人喊住了她:“鸢也。”
鸢也回头,看到两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朝她走来。
当先的女人相貌清丽,面带微笑,长发在身后编成一根鱼骨辫,耳边各留一小缕微卷的发丝,打扮简单,不过很时尚,在枯闷的医院里倒是一道赏心悦目的风景。
鸢也说:“是你啊。”
她关心地问:“你来医院做什么?是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吗?”
“我没事,”鸢也态度淡淡,“你还在上班吧?去忙吧,不用管我。”
说着鸢也就要走,她却拉住她的手:“你的脸色真的不太好,快告诉我你哪里不舒服,我带你去科室,我有熟人。”
鸢也其实有点烦看到她,她一副关怀备至的样子她看着更烦,更别提她现在的心情算不上多好,懒得跟她做戏,直接甩开手:“我说了没事。”
她身边的同事看不下去了:“你怎么这样?鸯锦是关心你,你不领情就算了,怎么还动手啊?”
鸯锦拉住同事的手,示意她不要说了,但双眉微皱,瞧着好像是多么难过鸢也不领她的情。
同事当即为她打抱不平:“当了尉家少夫人就是了不起,也不想想,要不是鸯锦让着你,你能嫁给尉大少吗?”
鸢也本是不想跟她们在大庭广众下多说什么,抬步要走,可听到这句,她脚步一顿,微微偏头:“她让着我?”
这话是从何说起?
别的话她可以当成一阵风吹过就算,但是这件事……
鸢也走到鸯锦面前,似笑非笑问:“你跟你朋友说,尉迟原本要娶的人是你,你不要让给我,所以我才能嫁进尉家?”
鸯锦脸色有些不自然,避开鸢也的眼神,推了推同事:“瑞兰,科室里还忙,你快回去工作吧。”
鸢也抬手一拦,不准她把人支开,唇边一晒:“我刚下飞机是有些晕乎乎,但也没到意识不清的地步……我没记岔的话,你是姓宋吧?”
宋鸯锦倏地抬起头,眼睛一闪而过一道锐利的光。
她们三个人围在医院大厅,其中两个相貌还十分出色,多少引起了一些路过的人的侧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