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天有些黑了,让她发现不了自己红红的眼眶,逢羽调整了哽咽失落的声线,说:“哦,我找郁乘莱有点事,正准备走了。”
徐一青果然没注意到她的反常,似乎是急着上楼去,边挪着脚尖,回头冲她说:“嗯,他约我过来吃个饭,好像还来了几个朋友,你要不要一起上去?”
逢羽以有事作为推辞,走了几步又回头,徐一青已经上了电梯,她望了眼高高在上的三十九楼。
几人离开后,章诺又把自己关在了书房,桌上是徐一青带来的一摞法医学案例。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逢羽发过来了的一条消息。
“郁乘莱,你到底怎么了?”
他刚看完,紧接着又收到另外一条:“你是要和我分手吗?先告诉我原因行吗?”
手机被漠不关心地远远抛开,他打开电脑,继续专注地做自己的事情。
大冬天的,章斌找了好几家超市才买到冰淇淋,递给章小高,他顺手要撕开包装袋吃掉,章斌拍掉他的爪子,“给你敷伤口用的,尽想着吃!”
章丽嘲笑地勾勾唇角,打开章斌给自己的那个,不嫌冰牙,一口咬掉一大块。
章斌边走边教育:“都多大的人了,明年你就二十了知不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不该说,到现在还拎不清!”
章小高歪着脑袋把冰淇淋贴在脸颊上,他凉得浑身一哆嗦,而旁边章丽已经三口两口把一只冰淇淋解决完了,舔着上面最后一点剩余的,把木签扔进路边垃圾桶。
章小高默不作声,章斌弹弹烟灰,脖子往衣领里缩了缩,又教训起来:“章诺跟他那对爸妈处这么久了,多少还是有点感情的,你动不动就问人家得了多少遗产,好像是咱章诺白占了便宜一样,你自己说说,挨这打活不活该?”
章小高在自己另一边脸上拍了一巴掌,懊恼地说:“活该!真几把活该!”
看到路边店门口趴着的一只黑猫,眯着眼睛冷冷打量他,默不作声,但也让人轻易忽视不了,对视得久了,真害怕它是不是在琢磨怎么收拾他,听见章丽在旁边叹了一声:“啊,真像章诺。”
章小高反应过来,摘掉头上连帽衫的帽子,冲它毕恭毕敬鞠了个90度的躬。
冰淇淋在脸上贴了会儿,一直被惦记着,此时终于被人忍无可忍地撕开包装,章小高咬了一口,凉得直哆嗦,话都说不清楚,问章斌说:“二哥跟唱歌儿的那个还没断吗?怎么今天又来一个?”
章斌无所谓地回:“我怎么知道?”
“你说哪个更好看一点。”
“酒吧的那个。”章斌说。
“门口的那个。”章丽说。
“那你们觉得他更喜欢哪一个?”
“酒吧那个。”这次,两个人不约而同地说。
校外的小街,层出不穷的小吃摊把两边道路排满,领领盯着烧烤架上自己预定好的一对鸡翅,听逢羽说着她跟郁乘莱的事。
领领高中毕业就开始打工,她出来混得久,谈的男友也比逢羽多,早就练就了一番铁石心肠,很无所谓地说:“既然不喜欢的话那就散了呗,强扭的瓜不甜,你还想怎么样?下跪求他重新喜欢你吗?”
“可他是郁乘莱啊,我喜欢了他这么久,他现在这样……”她声音低低地说:“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男人都这样,没上床前对你又宠又爱,得到了就当你是块烂布,他是郁乘莱又怎么样?他郁乘莱不也这样?”
鸡翅终于拿到手,领领咬了一口,递到逢羽嘴边,她脸往后仰着躲开,领领抹掉嘴唇上的孜然舔舔手指:“爱吃不吃。”
领领最近在逢羽学校附近的奶茶店上班,逢羽过去坐了会儿,她换上工作服上班,老板也跟逢羽熟悉,端了块精致的小蛋糕送过来。
他是比逢羽高几届的学长,毕业后就开了这家店,装潢很有情调,店长长相俊秀,戴一副铜色的眼镜,是个很会聊天的文艺男青年。
领领送走了面前的客人,眼神朝他们瞥过来,肩膀耸了一下,笑。
逢羽手机微信消息响了一声,是领领发过来的。
“别总在一棵树上吊死,拜托从井里跳出来看一眼好不?文艺男青年跟你更配哦!”
逢羽无奈地撇撇嘴巴,敲了几个字发出去:“得了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