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林山回来以后,云媚为了不让小姑担心,只说自己是有点感冒。
明朗也很守约地没拆穿她。
除了回青戏排练期末汇报演出那几天,忙碌而充实,没工夫想东想西,其余时间云媚常常唉声叹气,一个人对着手机发呆。
打从她回了A市后,爱豆再也没联系过她。
云媚也不敢主动叨扰。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过年。
大年三十,除夕之夜。
李阿姨做完一桌子年夜菜后回家过年去了。
工作狂人小姑和小姑父难得都在家。
一家子守在电视机前,看着春晚嗑嗑瓜子。
云媚坐在沙发边,无聊地翻着手机,跟微信上的好友互拜早年,听着相声演员搞笑的段子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小姑注意到这孩子不对劲,关心道:“怎么了媚媚?”
云媚收起手机,勉强笑着摇了摇头。
明朗剥着开心果,略有思索朝小姑娘看了眼。
这个年纪的女孩郁郁寡欢的理由往往就是那几个
喜欢的人有女朋友了。
要不就是被渣男给甩了。
总之就是一个字——为情所困。
平时虽然经常互损,但毕竟也是自己妹妹。
明朗拍掉手上开心果的残渣,勾了勾唇:“来,哥哥带你开黑。”
听到打游戏,云媚更怅然了。
爱豆连游戏邀请都不给她发了……
云媚蔫蔫的,“不了,你自己黑吧。”
明朗:“?”
连游戏都救不了了?
这次事态好像些微的严重。
云雅看看儿子又看看侄女,眼眸一转,指着明朗的鼻子就骂:“是不是你又欺负妹妹了?从小你就老欺负她!没个当哥哥的样子!我说了你多少次就是不改!”
明朗:“???”
“关他M……哥哥我什么事?”
差点口吐芬芳。
云雅已经认定是这个狗儿子干的好事,越骂越上劲。
“你说你除了欺负妹妹你还会干什么?啊?天天的不干正经事在外边瞎野,给你安排的相亲也不去,都快三十的人了怎么就一点都不着急啊?”
“亲爱的母亲,请您说话严谨一点,22就算四舍五入也不到30,”明朗很是心平气和,“您怎么不催婚我妹?”
云雅看了眼突然被cue到瑟瑟发抖的云媚。
双标道:“媚媚还小呢。”
明朗彻底不淡定了,“我也就比她大一岁好吗!”
“我不管那些,”云雅烦躁地甩手,“上次的李小姐对你印象挺好的,你找个时间约人家私下见见。”
沉迷手机斗地主的小姑父终于开了次口,表示赞同。
“别的不说,李小姐家世还是很不错的。”
“家世怎么了,我妈有什么家世?您当初不照样娶了她。”
“诶,你妈跟那些庸脂俗粉能一样吗?”明永年放下手机,坐直了身子,“你妈当年可是水中月画中仙惊鸿一瞥倾国倾城,家世算什么???你妈根本就不需要!”
“你看,家世根本就不重要嘛。”
明朗皎洁一笑,乖巧懂事道:“我都听爸的,以后这种徒有家世的庸脂俗粉我看都不看,专心找我的惊鸿一瞥。”
明永年:“……”
秀了波恩爱才发现让这小子套进去了。
云雅也没再咄咄逼人,略显娇羞地抿了抿唇,锤了下丈夫的胳膊。
“都老夫老妻了,在孩子们面前说什么呢……”
小姑小姑父结婚二十多年,即便平时各自工作很忙,感情却一直那么好。
每一天都过得像热恋一样让人羡慕。
云媚吸着盒装酸奶,向上的嘴角逐渐趋于平直。
要是自己的父母感情也这么好。
就不会发生那些事了吧……
“对了媚媚,”云雅想起件事,有些面露难色,犹豫着开口,“明早我们去扫墓,你要一起去吗?”
酸奶正好喝到底,发出不大不小的吸溜声,在这些许凝重的氛围里,显得格外引人注意。
云媚扔掉酸奶盒,长睫低垂,略显勉强地笑着,“我就不去了吧……麻烦小姑了,帮我跟爷爷奶奶上柱香。”
她顿了顿,抿唇,轻声道:“还有他们……也麻烦小姑了……”
“嗨,一家人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云雅尴尬地笑笑。
每年都是意料之中的回答,但每年她还是会再问一遍,她始终期盼小侄女有放下心结的一天。
电视里的主持人们开始倒计时。
新的一年在禁止燃放烟花爆竹的静谧中悄无声息地到来。
云媚站起身,“我有点困,就先上去了。”
她走后,客厅里紧绷的氛围才松懈下来。
云雅忧心道:“这么多年了,这孩子还是放不下……跟咱们也像外人一样客气。”
“最起码比刚来咱们家那会儿强多了,”明永年扶了扶眼镜,言语间满是怜惜,“慢慢来吧。”
云雅想了想几年前刚接回来云媚的时候,小丫头又矮又瘦,做什么都战战兢兢的,吃饭没吃饱都不敢再多盛一碗。
对比现在,确实已经改善太多。
明朗接了杯凉水回来,一边喝一边悠悠地开口:“我觉得这事儿主要在于你俩对她的态度。”
夫妻俩对视一眼,皆是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