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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皇图霸业谈笑中(二)(1 / 2)


清君侧,指明了何解忧作奸犯上,蒙蔽圣听。

开门见山,一言戳要害,这三字就是一面旗帜,一声号角。

众人沸腾,何解忧自?然不能坐视。

“圣上有令,简拾遗专权祸国,纵容大长公主倒行逆施,扰乱朝纲,以致烽火四起,民不聊生。念大长公主帝姑之尊,又?为妇人,旁听偏信,皆为他人所惑。”何解忧上前几步,抬手示意外围御林军,“保护圣上!”

御林军连成一线,拦截简拾遗,将其隔离在高台十几丈外。

简拾遗将目光牢牢锁在小皇帝身上,面如?寒水,“圣上果真?如?此?纵容何氏为孽?”

小皇帝蹙起眉,离座挺直了身板,“朕亲贤远佞,自?当以长乐侯为相!简拾遗,退位让贤,朕且算作是你的美德。”

简拾遗远远望过来,不知在看谁。何解忧面露讶异,似乎之前小皇帝未曾剧透相位给他。

一旁,我存疑,“驸马为相,从来没听说过。”

大臣们?难得认同了我,驸马怎可为相?

小皇帝露出天真?无邪的可爱虎牙,“长乐侯同姑姑和离了,不就不再是驸马么?”

众人哑然。

方知幼帝之手腕。

我也深感意外,我侄儿竟能提出这个建议,为他亲政铺路,从此?便朝政是朝政,再与后宫无关。

何解忧盯了小皇帝好一会儿,身为大人,被个小孩子摆一道?,他该感受到我皇家的孩子不可小觑吧。何解忧看向我的时候,我正心情复杂着,一面自?责侄儿在我监护下长歪了对不起他父皇,一面想着皇家和离的公主应该比被休掉名声要好听点?吧?

见我与驸马均无行动?和表示,我侄儿从自?个怀里?掏出一张华贵的纸,白嫩的手牵着两端,泛着嘴边的酒窝,道?:“姑姑和驸马的和离书,朕已?经让人准备好了。”

虽然今日?这出实在出人意料,但?众人看我的眼神?同情中带着事后诸葛的了然。好端端的还政,竟能神?展开到和离,这下彻底光杆了,权柄没了,驸马也没了,委实悲催。不过这似乎也是历史的必然,我能有驸马本就是一件颇不可思?议的事,驸马跑了才符合常情。因此?和离便是入情入理的了。

朝臣们?接受了,默认了。我只?等结果。何解忧却不知道?在等什么。

台下,被御林军拦在安全距离外的简拾遗一脸身外人的样子,没打算干涉我们?家内政。

我侄儿的打算很显而易见。我同驸马和离了,驸马摇身一变可为相,我再还政,名义上何解忧便可接手,同时也能将简拾遗的相位取而代之。一石二?鸟,一箭双雕。

如?果不想让他们?的计谋得逞,这亲就不能离。显然由我说不离不合适,死皮赖脸也没这个样子的,我自?忖还是个有点?自?尊的公主。我只?好向远处投递视线,不过不巧的是,简拾遗意识不到我胶着的视线,他只?看云。

这番耽搁下,已?有宫人送来了笔墨和红泥,要么签字画押要么摁手印,这婚就离了,本宫就被弃了。

何解忧不接笔,“陛下,为相之人非独臣。”

小皇帝道?:“卿不为相,洛阳何氏置何处?”

拿人家家族相威胁。

何解忧顿了顿,还是不接笔,“臣与公主新婚不久,谈何和离?”

小皇帝眯了眯眼,淡然抛出杀手锏,“姑姑妇德如?何?七出尚嫌轻。”

一个闷雷滚得我与何解忧都不淡定了。我实想不到一个孩子竟能说出这样凶残的话。这还只?是序言,他若乐意,再来一篇正文,在场三人都不要指望名声了。我名声早就坏了,我不在意,但?我不能不在意另一人。

我抓起了笔,何解忧忽然无悲无喜一声笑,“你倒是真?紧张,维护他一人,比天下重?要,是不是?”

我手心发软,怕握不住笔,便直接摁了手印。何解忧看我的眼神?彻底凉透,笑也不再笑。宫人将纸笔托到他面前,他提笔落字,一派流畅。我心稍安。

小皇帝满意了,当即开始任命他的小朝廷,宣布何解忧为相,简拾遗废相,公主还政新朝。

简拾遗这时看完了云彩,抬高音量对全场道?:“圣上如?何做的亲贤远佞?可知何解忧出身来历?他本非洛阳何氏所出,乃是当年陇西卢氏之后!”

陇西卢氏,四字激起千层浪。卢氏满门覆灭,是本朝一等一的叛逆。

小皇帝咬咬门牙,“你有何证据?”

简拾遗示意百官中一人出列,“大理寺自?有证据。”

万众瞩目中,大理寺卿漆雕白揣着袖兜上前,跪禀:“臣搜查有当年何家与卢家未毁书信来往,证明两家确有旧。臣已?核对何氏族谱,长乐侯确非何氏所出。两份物证均在此?。”说着托出了袖里?厚厚一叠证据。

小皇帝身边的内侍忙跑下去,准备接过。哪知漆雕白旋即起身,送着物证往简拾遗跟前去。谁能保证小皇帝气急败坏之下不会毁灭证据,死不赖账。何解忧出身叛逆之族又?如?何,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小皇帝未必不会这么想。

不过,如?此?公然藐视幼帝,还是激起了小皇帝的怒火。

“大胆漆雕白!你欲通废相谋逆不成?”

我在台上旁观事情进展,注意到这一事件当事人何解忧倒也有些世家风范,不现明火于脸上,目前还在淡定中。这也使?得文武百官无法断定真?相。

简拾遗快速扫完物证,发言了:“大理寺断案自?有法度,漆雕大人断狱多年,所获证据来源自?然可靠,简某不疑。”

且不管他们?是不是狼狈为奸,这样的说辞还是颇有信服力的。

官员们?再度沸腾了。

简拾遗再发言,重?申了立场,首尾呼应点?明了来意:“故而,臣奉先帝之命,诛佞臣,清君侧!”

字字落地有声。

众卿开始站队了,一部分人转移了阵地,站到了简氏代表队。另有一部分人自?视清流,奉王命,不与世同流合污,皇权在谁,便誓死跟随。还有第三部分人明哲保身,隔岸观火,局势未明朗前绝不站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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