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奶奶看着金饰,心里对何巧是有点理亏的,闻言忙打圆场说:“好了,都少说两句,家和万事兴!”
宋黑豆偏还要挑拨说:“怪不得三嫂酸的,谁看见孩子爸给弟妇买金不酸?”
叶子鱼平时笨嘴笨舌,听着宋黑豆说的话,知道不大好,但也找不到什么话来堵住她,只会说:“去看看孩子醒了没有?”
“刚看了,没醒。”宋黑豆回他一句,继续说:“三嫂,你只能等着明朗长大给你买金了。”
何巧脸色极难看,正要开口说话,就听叶明素说:“五婶,我爸跟奶奶说过了,以后有钱就给我妈买金。”
何巧一听,到嘴边的话就吞了回去,默默低头往灶里塞柴。
叶子默和叶奶奶齐齐看叶明素一眼,这孩子也太聪明了。
一场将要起的风波,因为叶明素一句话,消了下去。
金饰到手,叶奶奶很快就喊了介绍人过来,让她正式去孙家提亲。
孙家姑娘是见过叶子桥的,很满意这桩婚事,合八字过聘礼给金饰等事情办得很顺利,双方商定三个月后结婚。
给叶子桥定完亲,暑热渐退,但叶子默依然三天两头去睡在大队,一个月难得回家睡几次。
叶奶奶看在眼里,也说叶子默了,“老三,阿巧肚子有月份了,早晚要生,你多点睡在家里。”
叶子默笑笑说:“妈,我以前不是学易经么,结婚后就荒废了,这几天拣起来,学着有些心得了,晚上家里灯暗,孩子吵,没法学。”
叶奶奶说:“老唐那是有人传授,你这自学能成?”
“这个东西一来靠天份,二来靠钻研,只要给我时间,能行的。”叶子默见何巧看过来,又再解释说:“工资预支了,下个月没工分换粮食,我得学点东西,找个兼职。”
何巧听完,默默转开头。
叶奶奶便说:“学东西是好,但晚上也不要太熬夜,你最近看着又瘦了,这样不行。”
叶子默说:“我有分寸。”
叶明素听着这些话,心里说:哟,老爸还知道要找个兼职?他学易经?易经不是很难的么?一个初中没毕业的人能看得懂?学了要干什么?给别人批八字么?
晚上睡觉前,叶明素问了叶奶奶,叶奶奶笑着说:“你爸十三岁时,放学就爱看那些玄学的书,当时他二姐夫也会一点,他就缠着人家借书,又求指教,学了几年,也说得有模有样的。后来休学了,在大队上工,晚上就在灯下看书,天天钻研那些。还是结婚了,这才搁了下来。”
叶明素还要再问,却觉困意上来,很快睡着了。
这天叶子默回家,手里勾着一条钓鱼线,线下串着两条鲫鱼,他把鱼往盆里一放,朝何巧说:“别人送的,你剖了,今晚吃鱼。”
何巧正洗菜,闻言却是一伸手,把鱼从盆里拿出来,恨恨摔在旁边地下说:“没有鱼,也饿不死我们。”
“你这是什么态度?”叶子默怒了,用脚去踏盆。
何巧冷笑一声,还没说话,宋黑豆从房里出来代她说:“三哥,今天有人过来家里,跟我们说了,罗姑娘去你房间找你,今天还给你送鱼,没想到这鱼到家里了。”
叶子默对着老婆时,不能好好说话,但在外面,却是颇会说些笑话逗姑娘媳妇们,在大队里人缘还不错。
没和何巧定亲之前,也和大队里的罗姑娘眉来眼去过,后来罗姑娘的父母知道了,当场嚷到大队,说有些人穷得全家穿一条裤子,却妄想和他们女儿好,小心被打断腿。
叶子默是一个要脸的人,被吵了一场,就不再和罗姑娘眉来眼去了。到现在,叶子默娶妻生子,罗姑娘本来定了亲,不知道怎么又被退了,耽搁了几年,到现在就成老姑娘了。
一听是罗姑娘找叶子默说话,何巧如何不怀疑?
叶子默一听宋黑豆的话,赶紧分辨说:“她是找我测字的。”
“呵呵,我不知道,你竟然成测字先生了?当别人傻呢?”何巧学会叶明素那句呵呵,这会儿用了,感觉挺解气。
叶子默变脸说:“你确实又笨又傻。”
“就你聪明,就你的罗姑娘聪明。”何巧扶着肚子站起来,用脚去踩那两条鲫鱼。
鱼淌着水,地下有些滑,何巧生气之下这样乱踩,再加上身子笨重,一个打滑,整个人趄趑一下,“咚”一声,摔坐在地下。
宋黑豆先惊叫一声,叶子默也知道不妙,忙上前扶何巧。
何巧闷声叫着,“肚子痛!”
“可能要生了。”宋黑豆叫起来。
叶明素正从二楼下来,见到这情景,慌得一匹,朝楼上大喊道:“奶奶,快下来,我妈要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