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有钱,心里不慌。
叶明素握着一毛钱,像握着一笔巨款,恢复了一点生活的信心。
叶奶奶看她满脸喜色,拍拍手说:“想买糖就去买,不要作妖就好。”
叶明素坐到门槛上,仰头说:“我是稀罕几颗糖的人吗?我稀罕的是牙刷和毛巾。”
叶奶奶一下把脸转向一边,又斜过来半边脸,“牙刷一支一块钱,毛巾最便宜的要四毛。”
“什么,这么贵?他们怎么不去抢?”叶明素失声惊叫起来。
呜呜,她对如今的物价果然不太了解。
说着话,叶明朗醒了,叶奶奶抱了他去把尿,把完让他在地下玩,又交代叶明素看着弟弟,自己去煮饭。
叶明素问道:“爸爸妈妈中午不回家吗?”
叶奶奶在灶间答道:“他们早上带了饭,你没看见?”
早上只顾提要求,还真没注意他们带饭不带饭的事。
话说,爸爸妈妈是干什么的呢?那个瘦弱的爸爸看着不像务农的,妈妈看着倒是能甩起一百斤的人。
楼上住的也是奶奶的儿子吗?看起来关系不和睦,像积了很多怨气。
昨晚上,是看到老爸老妈带着弟弟住在一楼靠大门右边这间屋子,那最里面那间大屋子是谁住?
叶明素不得其解,等吃完午饭,就有了答案。
门外进来一对年轻夫妇,女的肚子比何巧还要大,看着快要生了。
他们进门喊一声叶奶奶,这才放下东西。
叶明素听着他们对叶奶奶的称呼,判断这是叶奶奶小儿子和小儿媳。
小儿子长得一脸憨厚相,说话有点短舌根,一小截一小截的,小媳妇相反,高大黑壮,说话风风火火。
他们指着提回来的东西告诉叶奶奶,说这是什么什么,谁给的之类。
看样子,是小儿子陪着小儿媳回了一趟娘家,在娘家住了几天才回来。
见叶明素呆呆看他们,叶奶奶骂一句说:“小叔和小婶才离家几天,你就不认识了?”
叶明素赶紧喊了一声小叔小婶。
小叔点点头,小婶塞给她一颗糖,说是娘家带来的。
提到娘家几个字,小婶压低声音,用手指指二楼说:“我听娘家姐妹说,二嫂肚子里又揣了一个,月份还小,现在看不出来,就不知道这胎生下来是男是女。”
叶奶奶一下撇嘴了,“都生了四个女孩,再生一个女孩的话,她也丢脸丢尽了。”
小婶再压低声音,“她知道我们乡那儿有个神婆很灵,特意去求神婆给她转胎,还喝了神婆的符水。”
叶明素一下恍然,原来楼上住的是叶奶奶的二儿子一家,但看着不像亲生的,关系很恶劣。
至于小叔和小婶回娘家,闹不好也是去求神婆保估生男孩的。
小婶很会说话讨叶奶奶欢心,描绘了回娘家几件事,一下逗得叶奶奶满脸笑容。
说完话,小叔和小叔就先后进了最里面的大屋子。
叶明素有些惊奇,按风俗,不是该大的儿子住最大间最好的么?这家怎么是小儿子一家住了最好的屋子?
叶明朗却是追着小叔呜呜叫,看样子很喜欢跟小叔玩。
小叔听见声音,在里面脱了上衣,换一件白色汗衫背心,出来就抱起叶明朗玩。
叶明素趁机握着一毛钱溜出大门,现在这钱买不起牙刷和毛巾,但她不是穿越的么,那能让钱愁死?
这一毛钱,就是她发财本金了,得好好利用,尽快变成一块钱,再变成十块钱,再变成一百块……
她正畅想,就见夏七冬和罗雨柔又来喊她去玩,一下就拉着两位小伙伴说:“走,到市场里看看。”
她心里以为到市场要走很久,没想大约十分钟就到了。
市场对面是一个剧院,剧院应该是以前年代的人建造的,很高的台阶,外墙是铁灰色,跟周围破旧的房子相比,显得很高大上。
市场四周散落着几间杂货店,最大的店木门上写着供销社几个大字,中间全是露天摆摊的肉档菜档等。
叶明素四处瞧,视角焦点多数锁定在一些很小的摊位上。
一毛钱的本金实在太小了,只能找很小的生意先做起来。
她视线终于定在一个十岁左右小男孩的摊位上。
那是杂货店门口不远处一个小角落。
小男孩摆着一高一矮两张板凳,他坐在矮板凳上,高的那张板凳放了一盘子蒸熟的白扁豆,瞧着就是超小本生意。
叶明素一拉夏七冬和罗雨柔,上前问小男孩,“你这扁豆怎么卖?”
小男孩拿一柄长勺拨出一小份扁豆说:“一份子一分钱。”
叶明素瞧他盘子里扁豆,估计能分出三十小份来,算了算,嗯,这样就能卖三毛钱。但不知道成本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