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晏晏视死如归三口并做两口吞完黄黑黏物,边哭边谢主隆安。
秦煜见她哭得凄惨,心头火气骤下,挥手让她滚蛋了。
曲晏晏刚出龙乾宫,喜鹊对她的狼狈视若不见,急巴巴上前问:“皇上可是用了叶妃娘娘送的膳食?”
曲晏晏认真摇头:“方公公给皇上盛了一碗,皇上不喜便砸了......”她指了指额头黏糊糊的东西,唉声叹息:“皇上砸完后,盯着玉兰说好看,又赏了我一碗膳食。”她砸吧了一下嘴,迷糊说:“不知膳食是何物,真让人回味无穷。”
瞧她那贪吃的蠢相,竟然连蛇羹都不认识。
喜鹊心头鄙夷,面上却不显:“有劳晏晏了,我这就回禀了叶妃娘娘,少不了你的好处。”
华灯初上,铜池宫的烛台忽明忽暗。
小褛子伤势大好,已能落床走路,但他是个懒散的,受伤无须干活还有饭吃,乐颠颠地躺床上等人端饭来。
一缕烛光微斜,曲晏晏如天外来物般砸向床前,手里膳盒磕开,落了一地。她抬起泪眼朦胧的脸,哽咽说:“小褛子,我脚崴了。”
早不摔晚不摔,偏偏端饭时摔。
小褛子见她哭得可怜,爬下床把她扶了起来:“你别哭了,我饭还没吃呢,咱们今晚得饿肚子了。”
曲晏晏眨了眨眼睛,略显迷茫:“我吃过了,这是你的饭菜。”
小褛子马脸一黑,低头看向滚落床头的膳盒,盒子滚到床底,大半的膳食顷撒而出,汤和米饭混做一团,沾了沙子,已无法食用。
小褛子狐疑:“你是故意的吧!”
“故意?为何?”曲晏晏小圆脸满是歉意,说着就要趴起收拾地上狼藉。她脚崴受疼,眸子泪水簌簌直落。
小褛子于心不忍拦了她:“罢了罢了,我收拾就是。明日你也不用去领饭菜了,我且去吧!”
曲晏晏感激一笑:“多谢你了。”
翌日清晨,小褛子出门去御膳房,途遇喜鹊,展颜一笑:“给喜鹊姐姐请安。”
喜鹊见到这般掐媚的笑容,趾高气扬:“曲晏晏呢?今儿个怎没来御膳房。”
小褛子如实回答了她,喜鹊满脸忧心:“可真是不巧,叶妃娘娘今日寻她有要事呢!”
小褛子疑惑,不知叶妃寻曲晏晏作甚,可他也不敢多问,匆忙去御膳房取了膳食来。一入铜池宫便见喜鹊招呼两个手脚麻利的小太监把满脸喜意的曲晏晏装上轻便小撵抬出门。
曲晏晏兴高采烈朝他挥手:“饭你用罢,不必等我。”
喜鹊徒步行在曲晏晏身侧,瞧她那待遇,心中微酸:“我早就说了,办好娘娘交代的差事,少不了你的好。”
曲晏晏笑着应是,却满肚愁肠。
还以为腿崴便能逃过一劫,谁知得被赶鸭子上架,心中滋味难言,甚是崩溃。两个小太监抬她登上五块如意石台阶,她眸光触及龙乾宫的红墙碧瓦时,眼底的犹豫化作一片决然。
昨日侥幸死里逃生,今日若是羊入狼圈,怕是有来无回。
她屁股一颠,脚一抽,满脸痛苦,身体向如意阶梯翻滚。两个小太监一前一后行走,来不及应对突发情况。眼看曲晏晏就要往如意石台阶栽下,一道幽冷的嗓音传来:“若是弄脏了朕的地方,朕用你的血洗地。”
闻言,曲晏晏脚不抽,脸也不愁了。
两小太监放下曲晏晏,跪地给皇上请安。曲晏晏连滚带爬滚出轻便小撵,满脸凄然:“奴婢给皇上请安。”
秦煜冷眼瞧向恭敬下跪的喜鹊,又看向瑟瑟发抖的曲晏晏。心情微妙:“今日可是摘了玉兰。”
曲晏晏说:“奴婢脚崴,未来得及去摘。”
秦煜手指喜鹊:“你去。”喜鹊虽然疑惑,却不得不领命退下。
秦煜迈上如意石台阶,居高临下:“曲晏晏?”
曲晏晏不知皇帝怎就记住她的名字,脑袋直疼,十分后悔昨日做了蠢事。可她记得大秦皇帝虽性子阴晴不定,却是个明君,不会轻易要了人的命。脸上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容:“奴婢在。”
秦煜盯着她的脚半晌:“可要宣太医?”
曲晏晏面色一僵,正想斗胆推辞。秦煜脸色阴沉:“胆敢欺君,该当何罪。”
曲晏晏被看出心思,卖力磕头:“奴婢知错,求皇上开恩。”
秦煜瞧这小宫女明明呆头呆脑的,脸色表情变得却跟翻书般,蹙眉:“你这是承认欺君了。”
欺君是死罪,曲晏晏有十个脑袋也不敢承认。
她苦巴巴抬起脸,呜呜哭说:“奴婢自知昨日惹皇上生气,甚是惶恐。今日叶妃娘娘再寻上门,奴婢不敢不从。”
说着,她眼底是一片决然,目观如意雕花栏杆,打算寻个角度,来个以死明志。
秦煜见惯了这种的小把戏,说:“你就不怕朕就用你血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