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就要走了……”
被叫做水娘的姑娘显然是一知半解,而赵武已然知道了自己身世拉着她诉说心意。
如果他今日跟着晋国国君派来的人走了,那他日后就是士族子弟。再为其推倒屠岸家势力,最差也有个好听的闲差给他,从此衣食无忧。
初出茅庐还未见识太多世间百态的赵武思虑不多,却明白喜欢的姑娘要趁早拿下,免得牵肠挂肚的难以再见。
再说他从乡间穷小子一变成了国君有愧的士族子弟,水娘家人知道后只会欢欣鼓舞的送出门。
水娘羞答答的要答应,树后的羲和拍着吉量由衷感叹,“腻死人了。”
吉量扭身屁股相对。
一切几乎是水到渠成。
小情人腻腻歪歪后,羲和跟着赵武回去,不顾他惊觉有人跟踪的神色躲闪,大摇大摆的找上了小屋子,敲开门。
公孙婴看着她,“来了。”
他当初不确定来者是否赵夫人之人,又恰逢闻到风声来自然就谨慎一些。
三人站在小屋之内,都是粗简的摆设物什。公孙婴与赵武表明羲和的身份后,很让赵武怀疑,“陈伯姬只叫你一个人来?”
羲和看这十来岁的小子对她颇不信任,双臂抱胸挑眉,“你若不信我走人就是,与夫人书信一通即可。”
“你”
“君子。”
公孙婴断了赵武的愤愤不平,他手掌安抚,向羲和自我介绍,“老夫程婴多年受伯姬照顾,心中感激不尽。”
“程婴?”
羲和明白又是一个化名,很快将赵夫人的情形说了一通,“夫人不知道你们遇见何事,只是让我带着钱来,顺道看是否能帮上一些。”
程婴轻笑,“伯姬心善,正好让先生来了。老夫已是半截黄土的人,公子年幼,还请由先生在路上多照顾一些。”
赵武闻言大惊,“父亲?”
“君子叫错了!”程婴既是欣慰,又是酸苦,“君子之父是赵朔,生母是庄姬。君子在国君面前,万万不能叫错了!”
羲和来了精神,左右打量没有吃的便靠站一旁默默欣赏。
“您弃了程家独自养育我十四年,如果您都不是我的父亲,那我赵武不堪为人!”
程婴为之动容,眼眶复杂难言的看着赵武,“好孩子,你是个好孩子。可是我一罪人,担不得你的孝敬。”
说罢,他转过身去,一副受之有愧的弯了腰。
在羲和的角度,分明看着他洒下一把泪淌在老脸沟壑之中。
……戏这么深?
羲和本着是要同享富贵才情愿出来帮把手,想到有吉量的能量加持,左不过打打杀杀而已,觉得还挺痛快的。
没想成这家人文戏这么多。
赵武和水娘的青涩初恋,怎么看都比不上和程婴的养父戏重。
羲和如是想着,赵武又跟着程婴的脚步劝了起来,“罪人之说只是世间不明之人胡说的,事实本不是如此,父亲不必伤怀。等这次司马助我们……”
两父子你一眼我一语,她满眼冒了金光才看到两人洒着泪水又哭又笑。
站在一旁早不耐的羲和似懂非懂,“这位司马可靠?”
两父子一怔,神色说不出的微妙。
羲和眸子胁迫的眯了眯。
赵武颇为得意的抢先,他虽然不曾见过自己家人,但是身为当年鼎盛大家的赵氏之子,他足以自傲,“我祖父于他有知遇之恩,如今身居高位是国君的信臣,自然可靠。”
程婴点了头。
羲和知道的不多,见两人如此信任她自然无话可说,“那我们什么时候走?”
“后日,晋国与楚国破沈之战大胜,国君正是大喜之事宴请百官,我们要悄悄地进去才可。”
赵武皱眉,“悄悄?”
羲和也是。
程婴以为两人年轻不愿意伏低,摸了摸长须苦口婆心说起。却不知羲和却是震惊一事,晋楚之战结束了,楚国的马跑了,战也败了。
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羲和想到吉量在楚国远近闻名,小心询问,“是宫里来的人和你说的?”
程婴身为晋国之臣,自然与有同焉,面上阔朗,“是啊,楚国虽是蛮夷之地,可近年是都落败而归。听闻楚君心切,这次还把镇国宝马带去,可惜晋国国盛势强,这宝马竟然在阵前吓跑了!”
“楚国这回让天下人耻笑了!”
“哈哈哈,真是匹瘟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