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池的目光停留在?酒瓶上,在?他的记忆里,只有一个病人会拿着这些酒瓶不放,按照之前的规律,接下来这个场景里出现的就?是四号病人了。
而这个场景的时?间线显然要比病房内的时?间更早,因为客厅里还能看到?电视机之类的值钱家具,显然这个时?候的四号病人还没有因为被一号病人惩罚而赚不到?钱。
而在?这个时?期,一个在?四号病人的屋子里等待着什么的女人,她会是来做什么的?
商池忽然意识到?了面前这个女人是谁。她应该就?是当时?被四号病人打死?的“狼”,她从三号病人代表的村民家中?逃出来到?了这里,应该是在?她还没逃离的时?候就?和?四号病人有了什么约定。
四号病人原本是准备把这个女人带离这里的,所以后来才会被一号病人惩罚。而四号病人这么做当然不是为了救她,而是为了获取更多的利益,或许是这个女人说家里有钱可以给他多少钱,让他为利益心动了。
但最后出于某种原因,他认为这个女人是别有用心反而杀了她。这当然不可能是四号病人自己想到?了这点,只可能是别人说了什么,从上个场景的情况来看,做出这件事的应该就?是五号病人。
毕竟如果?真?的有人跑了出去,钱能不能拿到?还不好说,至少做出这件事的四号病人很可能会被愤怒的其他村民杀死?,同样这个村子的存在?也就?危险了,五号病人为了自身的利益也不得不提醒四号病人。
但对现在?的情况来说,这个场景的背景故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面前这个红袍的女人。
女人依然姿态优雅地?坐在?那里,完全不知道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她身上的红袍颜色浓稠,披在?身上,甚至看不到?衣服的拼接处,好似天衣无缝。
商池绕过酒瓶,开始在?客厅内寻找起自己想要的东西。
面前的女人没有听觉和?视觉,没有办法?通过语言进行交谈,唯一拥有的只有触觉。但如果?他真?的这么走?过去在?女人手上写字,对方估计会吓得半死?,根本没法?提供什么信息。所以他不能直接接触那个女人,只能让她自己说出来。
商池左右看了一圈,最后从一旁找到?了一支铅笔抛到?女人身上。
铅笔落在?红袍上,然后一路从衣袍上滚下来。
女人发现了端倪,有些慌张地?站了起来,等待了几秒,然后犹豫不决地?蹲了下去,摸到?了那只铅笔。
他站在?原地?没有走?过去,防止这个女人摸索的时?候碰到?了他,毕竟在?这些女人的眼中?,他是和?其他村民一样的狼,如果?真?的被发现,恐怕这个女人会更加惊恐。
商池也没有主动和?女人交流的意思,只是给出了一支笔,等这个女人自己给出信息。以这个女人没有脸无法?直接沟通的情况,他没有办法?在?短时?间内和?她表达清楚自己的意思,而他更没有交流的时?间。按照之前的经历,过不了多久女人就?会死?去,还不如给出一支笔看看对方自己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女人摸住了那只铅笔,她明显地?愣了一下,握着那支笔又站了起来。明明没有视觉,她却?还是下意识地?做出了张望的反应。
商池注意到?了这个动作,心里有些意外,难道在?这个场景中?,这个女人并不是一开始就?失去了自己的五官的?
女人很快就?意识到?给出铅笔的那个人并不想直接和?她交流,而她也聪明地?没有过多浪费时?间,伸手找到?了桌子。这个桌子是最简单的那种木桌,甚至都?没有打蜡,她手中?的铅笔也能在?上面留下痕迹,于是她拿着铅笔开始在?上面动作。
商池无声地?走?到?了边上,开始看女人写下来的内容,他原本以为面前这个女人会问说一些求救的话语,但这个女人只是大概摸索着画了一张画。
因为看不见外加动作匆忙,她的线条画得很是凌乱。商池看了许久才认出来这是一张脸,而这章脸旁边还有几根长线条,应该是长头发,或许是在?表示这张脸是一张女人的脸,但他不能理解为什么红袍女人会画这样一幅画。
女人继续往下画,似乎还想要画什么。
但这个时?候,屋子的门?突然被打开了,四号病人带着一身酒气走?了起来,眼睛因为宿醉而带着猩红。
红袍女人虽然没有听觉,但还是从门?打开的风动中?感觉到?了异样,她松开了手中?的铅笔,开始慢慢往后退。
但她还没退几步,四号病人就?走?过来开始粗暴地?拉扯女人身上的红袍,女人立刻开始往回拉,拼命想要保护自己。
那件色泽浓稠艳丽的红袍在?拉扯下也没有出现褶皱,依然是那样美丽无双的模样,美到?不似真?正的衣服。
商池尝试着伸手,却?发现手指穿过了四号病人的身体,也就?没有了阻止的意思。他站在?一边,目光落在?了被争抢中?的那件红袍上,这当然不是当时?的那个女人身上真?正穿着的衣服,而是这个副本里的一种指代物。
之前那些人的死?法?也是,这个村子想要杀人不会选用这么复杂甚至带有一定宗教意义的死?法?。以商池之前和?病人谈话的情况来看,他们也想不到?这样的杀人手法?。所以这些的场景都?不完全是过去的重?现,而是某种带有象征意义的场景。
可是这件红袍在?这段故事里又能代表些什么?
四号病人扯了几下没把红袍扯下来,终于不耐烦了,他松开了手,拿起旁边椅子往女人身上重?重?一砸,女人被砸得鲜血四溅,往旁一倒,正好倒在?桌子上。
她身上的鲜血滴落在?桌上,那张空白平整的脸也正好贴在?她自己画出来的脸上。但她却?顾不上身上的痛苦,伸出一只手抓住了桌子,另一只手则摸着自己那张脸。
女人指上的鲜血因为她的动作在?脸上抹开,给这空白画纸一样的脸添上了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