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君心中雀跃,面上却羞怯:“那些酒里原来也下了药吗?”
等到他们把被困的人都救了出来,令君才知道原来和他一起被捆在柴房的一个女人也是和“青年”一起的。他仔细想了想自己当时应该没做什么会影响形象的事,顿时松了一口气。
除了他们这些较晚被绑来没遭过什么罪的人,在寨子的各个房间里他们还发现了许多已经被掳来多年骨瘦如柴的女人,有的女人肚子高高鼓起,甚至比她整个人都要重,看起来可怖极了。
原来那些匪徒洗劫一个个村子,杀掉男丁,吃了小孩,有女人就关在山上作为发泄品,甚至为了吃到新鲜的“和骨烂”,强迫女人不停地生孩子,等到生下来养养大就是新的“口粮”。
在一声一声泣血的控诉里,每一个人都感到不寒而栗。
那些侍卫已经气的浑身发抖,白练和赤绫更是眼眶泛红。
人心竟然比鬼怪更可怕。
“青年”让手下交出配剑,除了那些虚弱无比的俘虏,每一个被仇恨支撑着站起身的女人都被带到空地上。
她们面前是被绑起来浑身鲜血淋漓的匪徒,他们有的奸/淫过她们,有的吃过她们的孩子,也有的什么都没做却也不阻止其他人,他们都是恶鬼,都是禽兽,都是她们恨不得食其血啖其肉的仇人。
但现在,他们处境颠倒,猎物成了猎人,残忍的刽子手变成了鱼肉。
“拿起剑,为你们自己报仇。”
“青年”的话就像一声号角,那些满脸麻木,双眼空洞的女人眼中突然迸发出惊人的亮光。
你无法想象她们像是能被风吹断的身体能够爆发出那么强大的力量,能够将剑捅的那么深,那么果决。
匪徒早已从混沌的状态清醒过来,是姜弦让白练做的,他们得清醒地感知这些痛苦才行。
痛哭流涕,涕泗横流的求饶,怒骂,嚎哭,而无法解脱。
一刀一刀,一剑一剑,亲身感受他们曾施加于他人身上的痛苦。
*
“你们可想好了?若想离开的我会赠予十两银子,若留在这儿,便算是与外面所有断了关系。”
“我们都想好了,公子。我们的家人早已被那些恶鬼杀害了,于尘世里已无牵挂,是公子救了我们,又让我们报了仇。有许多人本来已经心存死志,公子要用我们,我们的命就是您的!”
说话的事一个面容消瘦的女人,哪怕形容憔悴,眉眼间也能依稀看出几分从前的秀丽,她眼神清亮神情坚定,是一众女人中的领头人——也是姜弦昨晚见到下手最狠一刀一刀凌迟了大当家的人。
姜弦从灰狼寨下手,除了想解决这群心狠手辣的匪寇之外,也是看上了这一处易守难攻的地形,适合作为发展势力的基点。她需要人手,但贵精不贵多,最重要的是忠诚,没有比这群毫无牵挂的女人更好的选择了。
“既然你们决定相信我,日后不说锦绣荣华,只要我在一日,便会护你们安稳。”姜弦的声音并不威严,却无端让人安心。
“你叫什么名字?”
“属下叫徐罗衣。”
“记得小蘋初见,两重心字罗衣。”姜弦赞道,“但这两句诗配不上你。”她不是哀哀切切的闺愁女子,而是坚韧淬火的冷铁剑刃。
姜弦知道她自称“属下”便是向她明示中心,也有意将她作为心腹培养,便让她管理其他留下来的女人与几个孩子。
“先别想着做事,只有将身体养好,才能长长久久的为我做事。”
徐罗衣望着她俊秀的面庞,心里微暖,点头称是。
于她而言,于她们所有人而言,姜公子都是长久泥泞黑暗中乍破的光亮,将她们从十八层地狱拉回人间,为此,她甘愿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白练,你与罗衣同去,若有需要用药的,便让林言他们下山买。”
“是,主子。”白练应声。
“是,将...姜公子。”这是被点到名的侍卫林言,差点喊出了真实称呼。
姜弦在进入月关之前就让白练帮她做了男子打扮,化名“姜殷”,一是为了掩饰身份,二是行走在外男子身份总要更方便些。
加深了肤色,画浓了眉毛,再配上姜弦本就高挑的身材和飒拓的气质,刻意改变了步伐声音后,便是一个风流蕴藉,俊美清隽的青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