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门口。
一道红色身影携着寒夜冷风轻飘飘的落在垂花门上,四下环顾了一圈,又别有深意的往身后灯火摇曳的房间瞥了一眼:“宣璟呢?”
林逸蹲在树下拿方才在地上戳来戳去的树枝指了指他瞥过的那个方向:“里?面。”
“亲自上阵?”花落想起他从前虽然喜欢流连在烟花之地却几乎从不让人近身的习惯,持怀疑态度的挑起一边眉毛:“他……能做什?么?”
“你管他能做什?么!”林逸白了他一眼:“反正他自己没出来,也没准别人进去,干柴烈火的,再?怎么着过了今晚他俩的关系也得?往前迈进一大步了,咱们的目的算是达成了。”
想了想又很不放心的道:“你确定宣琅那边不会?知道梦春是你着人送给他们的?”
“放心,”花落道:“滴水不漏。”
“那就好,”林逸下意识的往院里看了一眼:“虽然我们这般推波助澜也是出于好心,但此事也一定不能让宣璟知晓。”
“知晓又能如何,”花落无所谓道:“我还能怕他不成。”
“你先给我从墙上?下来,”林逸没好气的把树枝扔过去:“是,你花某人了不起,我怕他,行了吧……离我远点,一身的血腥味。”
花落莫名其妙的低头嗅了嗅自己特地拿熏香熏过好几遍的新衣服:“你从哪儿闻到的?”
“浑身都是,”林逸根本就啥也没闻到,全是心理原因,又往后退了两步:“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花落不依不饶的贴过去把人拉进了怀里?:“我来之前换过衣服了,不信你再?仔细闻闻。”
“我说有就……”林逸推了他一下,话音一顿,仔细的在他身上嗅了嗅:“……还真换过了?”
“当然,”花落把自己的外袍脱下来披在他身上,把人又往怀里?搂了搂,握住了他被冻得冰凉的手掌:“你要在此处守到何时?冻成这样也不知道让人送件大氅进来。”
林逸象征性的挣了一下,最后还是屈服在了他身上的融融暖意里,轻轻吸了吸鼻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宣璟此人,一般人又信不过,院里就我一个人,我要是走了,他们要是在房里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花落闭眼凝神倾听了片刻,忽然轻咳了一声,委婉道:“我觉得?他们并不需要我们在此……最好……还是离远一些。”
林逸并没有他的那副好耳力,有点没反应过来:“为什么?”
“春宵一刻,”花落又轻咳了一声:“……传令下去别让人靠近,然后找间房安睡吧,明日早些过来看看就行。”
“你是说……他们……”林逸双目圆睁,不敢置信的往院里看了一眼,“……不会?吧???”
花落又凝神听了一耳朵,毫不犹豫的半搂半拖的把人往外拽:“错不了,走吧。”
“这一步也跨得太大了吧,”林逸脸上震惊之色犹在,低声喃喃道:“我还以为宣璟最多就拉下脸主动帮助他一下,毕竟男子中药比女子要好解决得多……”
花落没说话,仍旧拉着他往外走。
“等等,”林逸忽然顿住脚步,茫然的看着他:“你说……他们俩……谁在上面?”
花落神色古怪的回视着他,“我如何得?知?”
“真是便宜宣璟这个衣冠禽兽了!”林逸想起宣璟从前说过自己就算有一天真的恋慕男子也必不可能做下位的话,又想起安珏被药得神志不清的模样,不甚满意的哼了一声:“趁人之危,小人行径!”
“你似乎很是不满。”花落的神色更加古怪。
“是啊怎么了?”林逸斜了他一眼:“像他这种人,就应该被安珏狠狠的制裁制裁。”
“那你有没有想过……”花落迟疑着,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日后我们……嗯?”
“闭嘴!”林逸面上一红,一把拍开他环在自己腰上的手,疾步往自己在临安王府的卧房里走:“你有多远给我滚多远!不许跟过来!”
花落看着他羞愤的背影,微微倾身靠在身旁的树干上,低声安慰自己:“来日方长,不急。”
第二日天还没亮,惨遭制裁的临安王与神志堪堪恢复过来的制裁者很有默契的一同在凌乱不堪的床上?醒了过来。
四目相接的一瞬间,意识到他竟然把宣璟给……身为制裁者的安珏只感觉脑子里?轰的一下,有什?么东西直接炸开了。
嘴唇张合了数次,愣是没能说出一个字来。
被制裁的人一开始倒是非常沉着冷静,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会?儿就要起身。
……结果起到一半又骤然往床上?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