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将军今日好生得意。”一见他进门,宣璟就语气不善的开了口。
“得意称不上,做了想做之事而已。”安绝日前一直都是被他气得发狂,方才在来的路上仔细思量了许多,发现宣璟对自己确实并无恶意,反而有些讨好的意思,此次逮着机会,便也放飞了自我,想什么便说什么了。
宣璟冷哼了一声:“你不过是仗着我不想你走罢了。”
“说到此事,”总算是扳回了一程,安绝心情大好,走到桌边坐下,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你究竟为何对我的去留如此在意?”
事实证明他高兴得太早了,论口舌之能与挑起人火气的本事,他是万万不及邛菀的这位宣王爷的。
只见宣璟敛了不快之色,意味深长的瞥了他一眼,把之前的话又拿出来说了一遍——这次非但没有改口,反而变本加厉道:“自然是因为我对将军情有独钟,生了倾慕渴求之心,想与你在这偏远之地做一对野鸳鸯了。”
这话说得已然十分出格了。
“临安王请慎言!”安绝脸色一沉,搭在桌上的手骤然用力抓住了桌沿,恨不得拿目光在他脸上剜出个洞来,暗地里深呼吸了好几回才强压下了掀桌掷物的冲动:“无趣的话还是少说几回的好,小心风大闪了舌头!”
宣璟哼了一声,微微偏过头没再接着往下说。
“安某今日有些疲累,先回房了,王爷慢用。”被他这话一噎,安绝只觉心下立时又郁堵了起来,不想再与他多言,起身便往门外走。
“你可以对两个素不相识的小乞丐关怀有加,也可以对府上的家仆和颜悦色,为何单单对我不是疲于交谈就是恶言相向?”宣璟的声音骤然在他身后响起,字里行间皆是委屈和不解,语气里更满是质问之意。
安绝没想到他会突然来这么一出,顿住脚步,犹豫了片刻,才缓缓转回身去瞧他。
宣璟和他对视了一眼,赌气般扭过了头。
安绝:“……”
眼前的临安王,哪里还有半分他刚醒来时见到的模样?
一言难尽的看了宣璟一会儿,安绝忽然感觉有些头疼。
“我何时对你恶言相向了?”心念千回百转,也只问出了这样一句话。
“你何时没有?”宣璟立刻反问道,眼中委屈更甚。
安绝仔细回忆了一番,似乎……好像……仿佛……不止骂了,还动过手……
瞬时感觉头更疼了。
“我只想同你好好相处,推心置腹,为何你总要认为我是别有用心?就因为我们曾在沙场刀兵相见?”宣璟定定的看着安绝的眼睛,神情有些伤怀:“可此地并非战场,定远将军和临安王都已葬身往生崖底,你我之间并无私仇,如何就不能化敌为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