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上凌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弯月刚刚露出一个皎白的尖。
在月亮不算亮的晚上,星星的光辉便显得格外耀眼璀璨,他?几乎把整个身子都探出窗外去?,月亮在云层间隐去?一半,只?隐隐约约吝啬的露出一个皎白的尖。
他?心中升起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烦躁感。
他?现在在全横滨最高的大?楼顶层,在他?到来的第一天,这里就被他?打?通成了一个大?平层,他?堪称浪费的用毛毯铺满了这个几百平米的平层,却只?在正?中间放了一张大?床。
作者有话要说:他往毛毯上堆满无数人送来的那些亮晶晶的首饰,堆到无处下脚,然后边走边把这些东西踢到一边,光着脚在满地闪耀的珠宝间跳跃到窗户边。
整层房间的窗户都是落地窗,他漫不经心的打破其中一扇,然后不顾上面还残存着的破碎玻璃渣,就把脚踩了上去。
血液顺着玻璃的边缘渗出,他整个人扶着窗框,拥挤着堆在床边的珠宝被他不小心踢下去几个,川上凌面无表情的看它们从高空坠落,落到暗的看不见路的地面上。
发出几声清脆的响声,清脆的响在空旷的广场上。
广场周围冒出来几个人,他们争先恐后的扑到那几个被摔的粉碎的宝石钱,如获至宝般的捧着那一点被摔碎的星辉。
——但是没有人敢抬头。
他们也不可以抬头。
在这片破碎星辉的上方是整个横滨最不可窥伺的存在。
这点东西只是他瞥了瞥下方的蝼蚁,从指缝中漏出的半点荣光而已。
比不上他万分之一的光芒。
他们如获至宝般你争我抢无声的厮打在一起,然后有人获胜,有人受伤,那点摔碎的宝石被这些人精心的带回去,作为从神明手中漏下来的星子,高高放在家里最显眼的位置上。
川上凌心中升起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烦躁感,他脚心被玻璃片刺伤后流出的鲜血已经长出了一个跟他一模一样的富江头颅,他收回身子坐在地毯上,无视了那些看见他受伤后紧张的跑进屋子里的人们,托着腮看了看这颗头:“和我聊聊天吧。”
头颅发出一串对冒牌货的咒骂。
“你们就只会说这些吗?”川上凌费解的抓起她的头发,把她悬空着拎到和自己视线齐平的位置,继续心平气和道:“和我聊聊天吧。”
头颅发出一阵嗤笑,穷尽富江所有尖酸刻薄的语言无孔不入的开始讽刺他,在此过程中,川上凌的眼神却没有丝毫变化。
“真的很没意思。”他等头颅停下来这阵咒骂后陈述道。
“那什么才有意思?”头颅呲着牙,用和他相似的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像你这样?”
横滨的神明眨了一下眼睛。
这颗和他长的一模一样的头颅和周围那些围着他的人一起瞬间爆开,就当这片血液就快要溅到这位始作俑者眼前时,它们忽然被一道无形的屏障挡住了。
他慢吞吞的转过头,被他打碎了的落地窗旁边,站了一个白发的极高身影。
“怎么把玻璃打碎了?”他逆着光问道。
“五条悟,”川上凌支着脑袋声音平缓,“你其实没必要来横滨的。”
“你不是说你是最强吗?”他任由五条悟走到他面前,毫不在意的在那颗头颅刚刚生长的位置坐下,然后捧起他的手。
横滨的神明歪了歪头:“你爱上我了?”
“还是你觉得我四处撒血是在给你找麻烦?”
川上凌撇了撇嘴:“你们咒术师是宇宙警察吗?”
五条悟没回答。
他在一片残肢断臂间把他的手捧起来,贴到自己脸上:“你手怎么这么凉?”
川上凌纤长的手指尖沾了一点血,随着他的动作被抹在了五条悟的白发上。
他的头发在月光下更像是那种晶莹剔透的银白色,红色的血液抹在上面,凭空多出来一股晶莹剔透的易碎感。
“你会飞吗?”川上凌忽然没头没脑问了这句话。
五条悟用那双湛蓝色的眼睛看了他半晌,默认般的把他从一片血污中抱起来:“要去哪里?”
“去看月亮。”川上凌伸出两只手搂住五条悟的脖子,想了想说道。
“好吧。”五条悟抱着他从那扇被打破了的落地窗里出去,悬停在窗外,借着月色看了看她的眼睛。
川上富江的眼睛在月光下透着股无机质的黑,这股过于纯粹的黑衬托的她皮肤分外的白,于是眼下的痣便分外的显眼。
“算了我不想去看月亮了,”川上凌忽然反悔了,“我还有港口mafia的公务没有处理。”
“不去了吗?”五条悟白色的发丝在夜风下随风飘拂,显得他这一头乱毛奇异的柔软。
“那我们去看星星。”他还没等川上凌同意,就抱着她开始往上飞。
“你爱上我了。”川上富江在他怀里肯定道。
“你不回答是因为你之前说过你是最强你绝对不会喜欢我吗?”她不依不饶的补充道。
“月亮从云里出来了,月亮太亮的晚上看不见星星。”她像是化身为了一个话痨,一定要固执的从五条悟这里得到什么回应。
“你有没有觉得我们两个人像气泡水的泡泡,”她忽然把脸贴近了五条悟的侧颈,“在浓稠的月色里不断上升然后等待着升到顶部破掉。”
“不会破的。”五条悟低头肯定道。
“为什么?”川上富江不安分的呼出一口气,轻缓柔和的气息顺着他的脖子漫入发根,在毛囊深处激起一阵堪称恐怖的狂潮。
五条悟忽然感觉内心升起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柔软。
“因为我有无下限。”他最终老实的顺着她的问话回答道。
川上富江在他怀里笑的几乎喘不上气。
“好吧好吧,”她艰难的停下,深吸了两口气,“我现在宣布你是我目前为止最喜欢的人。”
“虽然你和那些一边嘴硬一边控制不住感情的人好像没什么区别,”她若有所思的拨弄了一下五条悟的发丝,比想象中软,“但是我觉得你更好玩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