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转眼一过,就到了四月下旬,到了复选这一天。
奇怪的是,复选这天,在体元殿最上面的,除了有一众后妃外,居然还额外多了一抹明黄色的身影,梁九功一声:“万岁爷到,大皇子到,太子殿下到,三皇子到,四皇子到,”
‘一堆到’的声音,站在体元殿广场浩浩荡荡一百多名秀女,齐刷刷的跪下请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柳黛黛跟着跪下,忽然就听两人多高的月台台阶宝座上,响起一声威严的声音:“平生,都起来吧。”
“谢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青葱水嫩的众秀女声音响起,柳黛黛也跟着众位秀女起身,就感觉这声音格外熟悉,她抬头朝月台宝座上的人影看去,忽然,宝座上一身明黄色的男人,也一眼朝她看来。
二人视线交缠,柳黛黛就被震在了原地,瞪大了眼睛,呆呆的看着那抹明黄色,忍不住牙痒痒,朝对方勾起了唇。
真是好样的,这身份还真特么高,恭亲王,好一个恭亲王!!!
*
柳黛黛怀着万般心思,都在康熙忽然移开视线中,吞了下去。
初夏的太阳,虽然不至于暴晒,一众秀女们却在烈日下,被晒出了汗水。
有忍不住的秀女,不小心用手挠挠了汗水,就差点被边上的太监嬷嬷清理出去,最后还是上面万岁爷一句:“开始吧。”,一众秀女们才重新按照旗籍,一排五个一排五个的被叫上去,参加复选考核。
镶黄旗正黄旗正白旗,都是上三旗,排的位置都是最靠近前面的。
即便柳黛黛她们这种身份低,旁支庶女,也不过是在下午两三点的时候,被叫了上去。
柳黛黛这一排五个上去的时候,靠在她旁边的就是长相比较艳丽的钮祜禄氏。
太监一唱声后,柳黛黛和旁边四人就上前自报家门,躬身等候上面的安排。
佟贵妃和宜妃几乎是在柳黛黛一抬头的瞬间,就倒抽一口凉气,差点从座位上站起来,但康熙还在上首稳稳的坐着。
佟贵妃压下心底的心急,小心看了一眼康熙,最后压着舌头道:“你们都要表演什么,琴棋书画女红还是骑射?”
“臣女擅画。”
“臣女想写字。”
“臣女想表演舞,”
“臣女就做一副女红吧,”
四个秀女都说了,轮到柳黛黛的时候,所有人都将视线打向她。
就连康熙也十分好奇柳黛黛的选择,便沉声笑问:“你呢?表演什么?”
这话一说,坐在旁边的后妃,就年温僖贵妃都将视线打了过去,看着柳黛黛那张扬的容貌,舌头都打结,算是一众后妃里面,唯一对她释放善意的后妃,便对她笑笑没说话。
而旁边跟她一同表演的秀女,听到万岁爷亲自问柳黛黛话,嫉妒的心底打翻了醋缸,心底不是滋味。
到底在万岁爷跟前,不敢放肆,都将视线打向柳黛黛,看看她要选择什么。
柳黛黛在众多眼神下,最想将眼前的康熙,揍一顿出气。
不过现在人多势众,柳黛黛上前躬身行礼,就道:“回万岁爷的话,臣女准备表演一段剑舞,”
康熙知道眼前女人有气,看着女人眉眼间的不爽,轻咳一声,笑道:“朕听闻,瓜尔佳一族格格擅长女红,不若瓜尔佳格格就表演一段女红如何?”
柳黛黛气闷,最后,还是人在形势下,不得不低头,柳黛黛果真亲自上手缝了一个荷包,只是荷包上的针脚,长短不一,还缝制了两个兔子。
康熙眉眼一突,眉心突突直跳,当时问女人缝的什么,女人说是两只雌兔子,实际上明明是一只雄兔一只雌兔。
他知道女人不擅长女红,没想到不擅长这个样子。
到底没揭穿柳黛黛,让梁九功亲自将兔子荷包收起来,等剩下四个秀女一起表演完了,康熙都没先开口。
这一场复选里,明显康熙在,后妃不敢太放肆。
但是柳黛黛和钮钴禄氏两人,容貌实在太过了,特别是柳黛黛,比之当年盛宠后宫的荣妃娘还要貌美,宜妃和佟贵妃两人,同时爆发危机感。
在将剩下的三个不怎么出色的秀女,全部赏了花后,最后就剩下钮祜禄氏和柳黛黛。
宜妃看着跟自己长相很类似的钮祜禄氏,想也没想道:“四品佐领钮祜禄安成之女,钮祜禄荣兰,撩牌子赏花。”
这话一说,钮祜禄氏瞪大眼睛,泪水夺目而出,失声道:“宜妃娘娘,是臣女哪里表现不好吗?”
这显然是不了解,这是犯在宜妃手上了。
没有一个后妃,是愿意将一个同类竞争对手送进宫的,宜妃当下脸色就不好看了,“选秀当然是要选德容兼备的秀女了,你这样是怀疑本宫作弊不成,”
钮祜禄氏哭着眼睛,还看了一眼康熙,只可惜最后,康熙没有出声,也似乎纵容了宜妃的小性子。
直到最后轮到柳黛黛的时候,佟贵妃小心看了眼康熙,便道:“至于五品员外郎瓜尔佳祜满之女,瓜尔佳黛黛,……,”
佟贵妃话还没说完,宜妃呼吸就一滞,看着康熙执拗道:“那就,赐花,……,”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康熙手里的茶杯就重重一放,视线重重打量宜妃,咳嗽一声。
宜妃眼泪夺眶而出,刚改口说:“赐香囊,”
康熙这时候,忽然开口了,“五品员外郎瓜尔佳祜满之女,瓜尔佳黛黛,甚得朕心,德容兼备,留牌子赐香囊,”
话音刚落,不说坐在上首的几个后妃,心底的醋坛子打翻,危机顿升。
就是已经被拖出去的钮祜禄氏都流着眼泪,难以置信:“不可能,”
只是如今,势已成定局,众人无法反驳。
柳黛黛对这结果,并无多大意外,暗地将康熙骂了个够本,才上前谢恩:“臣女瓜尔佳氏,谢万岁爷恩赐,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
这次大选,复选和殿选是一起的,等到四月底时,为期两月的大选,终于在秀女们或哭或欣喜中,落幕了。
柳黛黛这一次因为亲自被康熙赐香囊留牌子,出尽风头。
等到五月初的时候,柳黛黛果真也是最先被赐婚的一批秀女。
“赐婚圣旨到,五品员外郎瓜尔佳祜满之女,瓜尔佳黛黛,接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