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得是冬日,所穿戴的衣着?较为厚实?,田健峰摸到了细布,也没发觉什么异样,只?是抬起眼睛,一动不动盯着?周慎的脸。
谁也没想到他忽的来这么一下?。
周慎腹部吃痛,轻哼出声,话音顶到嘴边却又被生?生?止住。
江续在他身?侧,手掌紧紧握住男子的食指。
她能感觉到,周慎手上的力度在逐渐加大,他似乎已经忍耐到了极致,手上的青筋明显的突出,面上却装作一副毫无波澜的样子,任凭田健峰来去试探。
田健峰观察了半天?也没发现端倪。
倒是周慎先发了话:“田大人这是做什么?”
田健峰颇有些疑惑的起身?,放弃了在他身?上的找寻。
“微臣担心太过?,一时失了礼数,望王爷侧妃恕罪。”
“无论大人出于什么心思,都太过?逾矩了,王爷身?体尚未好全?,还是不要离得太近的好。”江续补充道,有意无意给了田健峰一个眼神。
田健峰心领神会,接了下?去:“侧妃说的是,的确是我没想周全?。”
江续没再说话。
田健峰自以为明白了江续的意思,便也没再继续为难周慎,又看了看身?后带过?来的太医,不死心的问道:“王爷,微臣这也带了人过?来,多多少少,让我了解个情况,去汇报皇上吧。”
说罢,身?后两?位穿着?官服的太医便往前进了一步。
周慎望了望他们?,点了点头。
腕子上被盖上一层白色的绢子,其中一位太医蹲下?身?,小心翼翼的替周慎把?了脉,又询问些这两?日的吃食,看了舌诊,便站了起来。
两?位太医都得出了相同的结论。
王爷的确胃中有疾,但不明显,可能是因为这两?日的吃食都是比较符合的,现在已经将近痊愈。
除此之外,王爷脉象虚浮,看上去最近的确比较危险的情况,现在也已经过?了最为可怕的时日,稍加调养,应该也无大碍了。
田健峰听到两?个相同的诊断,又细细回?想了两?位太医在太医院中的底细。
确认带来的人的确没问题后,他勉强的点了点头,冲着?周慎和江续道了一声王爷没事了便好,出了王府。
“你实?话同我讲,适才在慎亲王卧房中所说的病情,确认属实??”离开了周慎的房门,田健峰大步流星走在前面,满眼的狐疑和不甘。
太医战战兢兢跟在后面,回?答道:“按照今日的脉象……的确如此。”
田健峰停了脚步,细细将二人打量了一边。
见着?带头的大人停了下?来,太医也不敢走了,僵着?身?体愣在原地,低着?头,等待面前的这位爷把?自己?从头到脚看了好几遍。
半分钟后,田健峰实?在看不出什么名堂,将信将疑上了马车回?了皇宫。
周慎和江续依旧坐在床边,二人紧盯着?外面,谁也没有多说出一句话。
几分钟之后,门外再次传来敲门声,继而锦南推开了门,冲着?屋内点了点头:“人都走了。”
江续和周慎长长松了一口气。
“怎么样?”得知人走了之后,心神放松不过?几秒,江续立刻提起担忧,侧过?去观望周慎的伤口。
二人相握的手松开时,十指已经被对方攥的发白,周慎侧躺在床上,伸手解开自己?的中衣。
田健峰位高权重,平日里并不把?周慎这位亲王看在眼里,但这次来王府撒欢,却也知道无论怎样,周慎身?份始终压他一头。
他就算有多不待见周慎夫妇,多少也要收敛。
刚才那几下?,田健峰也不敢针对的太过?于明显。
加之周慎毕竟也是习武之人,忍受能力本就强于普通人不少,也因此,面上控制住了疼痛,而伤口并未裂开太多,只?是适才换过?的药又如同白换了,还要再包扎一次。
细布粘着?血液贴在伤口中,被层层摘下?,再套上新的同伤口继续摩擦。
江续怕他疼着?,动作已经尽可能的轻柔,周慎还是咬着?牙,生?无可恋望着?头顶上的帐子,内心骂了千百回?田健峰这个畜生?走狗。
回?了皇宫,田健峰将在慎亲王府的经过?都跟皇上细细讲了一遍,最后迫不得已说出了太医的结论:周慎的确没有装病。
一时之间,周瑛脸上呈现出奇光异彩。
“但皇上,若真的如您所猜测的,慎亲王演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演了七年,也不排除他今日下?午,依然在演。”田健峰明白皇上想听到的答案是什么,连忙给自己?寻好了台阶。
没想到皇上却是冷哼一声:“你也知道是猜测,这么些年了,证据呢?我要的是证据!”
田健峰面色尴尬把?嘴闭上。
他手里哪有什么证据。
从先帝还未驾崩之前,到周瑛登基太后驾崩的现在,朝堂之中的大臣对周慎持有不满和怀疑的人,都能受到莫名的夸赞,似乎贬低这位慎亲王已经成?为了政治正确。
他左不过?是顺杆爬,想在皇上面前多显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