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续回了自己的屋子中,并没有洗漱睡觉,而是又出了趟门,去找了常管家,交代了些事情。
周慎不遵守契约,她自然也要想出个应对的法子。
翌日清晨,周慎刚睡醒,就看见锦南已经洗漱好,利利索索站在门口,对着他心虚一笑:“王爷,早上好。”
周慎:谢邀,我一点都不好。
他神情复杂的望着锦南。
对方早在昨天晚上,就反应过来自己完完全全理解错了意思,此时正低头,不敢同他对视。
“先同我去找一趟江续吧。”周慎暂时放过了他。
毕竟怼锦南的事情可以放一放,江续的伤比较重要。
二人一路顶风来了江续的卧房,发现她也刚刚起床,看样子刚刚穿好衣服,正坐在青铜镜前画眉,身后的丫鬟替她梳发。
弧度优美,睫毛纤长。
见到周慎来了,江续便放下了手中的活,朝他行了个礼:“王爷您来了,妾身也正要去找您呢。”
昨天是想着周慎喝得神志不清,才暂时饶了他一晚上。
现在脑子清醒了,该是时候算账了。
周慎以为江续还在关心他酒有没有醒,微微弯了弯眉眼,心情颇好地对她身边的丫鬟摆摆手,示意让她们先出去。
待屋中只剩下他们三人后,周慎率先一步走上前去,伸手去拉江续的衣领。
江续还以为他要干嘛,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周慎:“……给我看看你的脖子。”
江续闻言,稍稍放松了些,她欠了欠身子,又坐回到椅子上,微微扬起脸,乖巧的亮出那道伤口给周慎看。
伤口略浅的地方已经开始慢慢结痂了,但是大部分还是能看到深色的血肉,稍稍一碰便疼的厉害。
周慎又命锦南去取细布和些许烈酒,然后用酒擦干净脖子上的瘀血,抹上药膏,熟练的再次包扎好。
“这两天需要更换细布时,你便来我屋中寻我,只要我在便帮你换药。”
江续没理他,双目望着锦南从屋中拿来的酒,陷入思索。
周慎没等到回应,疑惑的问道:“你怎么了?”
“没事。”江续回过神:“多谢王爷。”
周慎找她的事情做完了,该换到她来了。
她轻轻低下头,缓慢而平和的张口:“王爷您可还记得昨日发生了什么?”
既然周慎还没忘了她昨日来照顾他时脖子上消失的细布,那么之前发生的,自然也应记得些许。
周慎默了片刻,继而持续性装傻:“本王只记得回府后的一些片段,大概是那时酒醒了些。昨日谢谢侧妃对本王的照顾了。”
他死都不想承认自己在马车上干的事情。
然而江续想问的却不是这个。
“王爷你可知,昨日我在青楼外等了你多久。”她沉下声音,带了些浅薄的怒意。
周慎愣了愣。
他记得,自己出来时,便看到青楼外,人群层层叠叠围满了整条街,只留下中心的一小片空地。
而那片空地中,立着王府的马车,和江续。
江续独身一人,身边除了车夫,甚至连丫鬟都没带上一个,她无视所有的人,孤零零站在青楼门前,纤细的身影承受住了来自于所有人的嘲弄,无助而坚持。
“三日回门,你却出了侯府直奔花飞楼。”江续双唇微颤:“我若不去,你日后定会变本加厉,视那口契约于无物,我去了,这段时间又会成了传言中心,这件事也一定会传到侯府。”
“王爷,你到底想要如何。”
周慎听着江续这一通的控诉,莫名也不想争了。
他抬起漂亮的丹凤眼,略带挑衅道:“去都去完了,你想让我如何?”
“王爷,无论是酗酒还是过度操劳,一个伤肝,一个伤肾。”江续深吸一口气:“您才二十岁,就算没想过考虑我的颜面,总也应该注重自己的身体吧。”
周慎静默着,同她对视。
他何尝不想结束这种日子。
但是装了七年的纨绔,有一天生活轨迹忽然变了,实在过于引起注意,加上皇上对他本就疑心深重,到时候只会更加针对慎亲王府。
“你想说什么?”
江续行了个礼。
“妾身恳请夫君,年底之前,不要再出王府。”
周慎八百多年不进一回皇宫,根据她的推测,最近宫中也没什么重要活动,城中更不会有什么事情非要他不可。
也因此,他出了王府所去的那些地方,江续根本不能无法跟过去,就算侥幸打探到他的踪迹,她一介女流,也摸不到那种地方的大门。
皆是,又会上演一次围堵青楼的惨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