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刹那,江吟心跳静止。
他的一声叹息,包含太?多情绪。
江吟忽然有种感觉,自己错过了很多的东西。如果,再早一点知道林东宴,他大概会见识到许多不同?的林东宴。
这么一想?,便有些刻进心窝的疼。
“林东宴,我喜欢你。”
面对他如海啸般的情感,江吟不知如何回应。
他一边轻抚着林东宴的后背,一边靠在他耳边,一遍一遍犹如梦中低语,重?复告诉他,我喜欢你。
希望能借此抚慰肩上的林东宴。
颈间气息越来越厚重?,一个濡湿的吻落在江吟的喉间。
吻的力度很温柔,顺着他的下颚线留下一路痕迹。
林东宴扶住江吟的后脑勺,唇瓣辗转过脸颊停在眼尾处,尝到了那一丝苦涩,想?说?的所有话,只能连着江吟逐渐变得哽咽的声音,一起吞下腹中。
——多想?把这个人刻进骨子里。
可是,他明明知道这个人骨子里的薄情。
林东宴明明知道,自己的感情永远不会得到回应,可他孤注一掷,在没有人知道的时候赌下全部感情,尽管最后血本?无归,也从没有退缩过。
这声来之不易的喜欢,对林东宴来说?,像堆积了一辈子的雪山,终于在这一刻迎来了从未见过的阳光,将积雪一点一点融化。
只要一想?到这抹阳光是属于江吟的,林东宴愿意为他一瞬间驱散所有寒雪。
江吟的眼泪有些止不住。
一颗一颗掉出眼眶,又被林东宴卷进腹下。
江吟从小被母亲带离家人身边,对家人的情感和思念无处寄托,逐渐演变成了他现在的性格。
不敢与人深交,不敢轻易交付出自己的感情。
与林东宴相?比,江吟觉得自己太?懦弱了。
为什么,付出一颗心,一定要得到回应呢?
自己究竟在怕什么?
苦涩的泪吻进两?人的唇齿间。
窗外阳光正浓,斜斜照着灰尘,洒满卫生间每一处。
年久失修的空间里,灰尘遍布,被阳光扬起仿似一层薄薄的雾气,朦胧了这片刻的美?好。
“嗡——”
在两?人紧贴的胸膛处,传来一阵震动?。
林东宴动?作顿了下来,却没有松开江吟。
江吟低头看了一眼,是林东宴放在上衣里的手?机在响。
江吟抵住他的胸膛,趁机喘了口粗气,说?:“先接电话。”
闻言,林东宴虽不情愿,还?是将他松开了些,腾出一只手?把手?机拿出来。
江吟打算趁此机会去?洗把脸,身体刚有动?作,林东宴就伸长一腿,将他挡在门板上,另一种抓着江吟的腰,一点不让他离开。
“喂。”
林东宴接起了电话,眼睛却始终落在江吟身上。
见江吟有想?逃离的动?作,不由得眯起瞳孔,把他往怀里搂紧了两?分。
“林先生杨姐和你在一起吗?”电话里传来闻宵焦急的声音。
林东宴和江吟同?时屏住了呼吸。
江吟抓住林东宴的袖子,闻宵的语气让他有些不安。
察觉到江吟的不安,林东宴拍了拍他的后背,眉头却不由自主皱了起来,回答道:“没有,她先离开了,怎么了。”
闻宵顿时沉默下来,林东宴脸色也难看了起来,下颚线紧绷了起来。
他终于松开箍住江吟的手?,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与江吟的距离,似乎不想?被他听见电话里的内容。
数秒后,闻宵深吸一口气,语气变得冰冷暴戾:“杨姐身上的追踪器被切断了。”
江吟听说?过,杨木很擅长追踪器这一块儿?,能抓住陆文城的把柄也是她趁机在陆文城身上安装了追踪器。在一般情况下,她身上的追踪器不可能被切断。
林东宴想?到了什么,神情阴沉了下来。
江吟隐隐约约听了个大概,他觉得杨木一定是出事了,想?起新闻里被砍去?双腿的陆文城的女儿?,江吟不禁后背一阵发?凉。
“派人过来。”林东宴语气沉重?地说?。
“是。”
挂断电话,林东宴眉宇间有着一抹肃杀。
他一只手?爬上江吟的后颈,低声道:“你先回宿舍,今天要当做没见过我,知不知道?”
江吟脸色发?白,摇头问道:“你打算怎么办?杨木会在哪里?”
林东宴凑近,在他额头上吻了一下:“你别问,在这件事结束之前,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说?完,他沉下脸来,转身便要离开。
江吟鼓起勇气,一把拉住他:“我或许能帮上点忙。”
林东宴盖住他的手?背,抿了抿唇道:“不需要,照顾好自己。”
他不想?再把江吟拉进这趟浑水里,毕竟这些毒.贩并?不像陆文城那样心里有所顾忌。
看着林东宴大步离开的样子,江吟虽不甘心也没再说?什么。
自己现在跟去?一定会成为他的累赘。
江吟浑浑噩噩地回到宿舍,捧着手?机刷了一天的新闻,生怕上面出现一点林东宴和杨木的消息。
至少就现在而言,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
熬过了第一晚,网上依旧风平浪静。
第二天,江吟萎靡不振地上了两?节课,晚自习下课时,他坐在讲桌上忧心忡忡地翻看手?机。
“江老师,下课了!”
“难得江老师今晚没打哈欠。”
江吟听着学生的调侃,反应淡淡地应了一声。
月色朦胧时,江吟离开教学楼,手?指翻动?着手?机,想?打电话过去?问一问他们是否平安,又担心妨碍到林东宴。
他埋头往前走着,忽然感觉脑后有道疾风吹来,他后颈一凉,下意识察觉到危险,想?躲避时却被当头一棒,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江吟感觉后脑传来一阵钝痛,意识逐渐回笼。
他首先闻到了一股铁锈味,像空气里带着一把钩子,压迫着江吟的神经。
好像躺在什么潮湿的地面,隐约可以听见滴水声。
江吟眉头蹙了起来,四肢无法用力,眼睛都有些挣不开。
恍惚间,他听见有人在对话:
“你把他抓来做什么?还?嫌惹得麻烦不够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