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那么近距离感觉到林东宴的开心。
那么不加掩饰,那么真切。
空气变得很安静,江吟放大瞳孔。
他怔怔地看着林东宴,仿佛要把他这?时的模样刻进脑海里。
那酣畅淋漓的笑意,将林东宴的眼角晕染得有些红。
心跳在胸腔里疯狂加速,跳到耳边,导致一阵耳鸣。在这期间,江吟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江老?师,我,好开心。”
林东宴很少笑,现在却将眼睛弯了起来,那般生疏的表情,却显得极为真挚和?深切。
江吟的心跳逐渐减缓,最后几乎陷入了停滞。
他从林东宴身上感觉到了一种很炙热的情感,像火球一样把江吟包裹在中间,让江吟的身体和?心脏同时发麻。
江吟习惯了让生活充满平静,习惯了不回应别人过剩的热情,这?也是江吟第一次感受到这么热烈的东西。
而且,这?般强烈的的情感,是从冷得像机器一样的林东宴身上传达而来的。
——原来,这?样的感情,那么令人心动。
至少现在来说,江吟感受着自己加快的呼吸,一股温度慢慢升腾,让他的脸颊变得滚烫。
他抬着头,仰望着林东宴,眼中神采奕奕,缓缓伸出回收,爬上林东宴的眼角,轻轻摩挲着他发红的眼尾,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抿了下红肿唇瓣,让干涩的喉咙好受了一下。
江吟哑着声音,目光打量林东宴的说,问道:“如果,是这样呢?”
——如果是这样,你会?怎么办?
听到他的回答,林东宴彻底愣住了。
他的呼吸变得很粗,像是震惊极了。
江吟没有反驳他,江吟承认了!
他眼里的红越来越深,逐渐凝化成了水雾。
“江吟……”他念出江吟的名字,声音里几?乎有着哽咽。
然而,他压下了心中澎湃的情绪,只是紧紧握住江吟停在他眼角的手,缓慢地垂下了眼帘。
他将眼里的情绪藏得一干二净,用冷淡的表情掩饰着内心真正的心情。
林东宴没有回答,他把江吟的手拉下去,替江吟整理了一下头发,随后把鸭舌帽盖在江吟的头顶,把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江吟的大半张脸。
“我让杨木送你回家。”林东宴往后退了两步,弯腰捡起脚边的公文包,转了个身,背对着江吟站在胡同口,将所?有光线全部挡住。
江吟垂下头,抿了抿唇,用手拉住帽檐,身上的温度完全褪去,只剩下一片冷寂。
良久,他点了点头,声音有些发涩:“好。”
林东宴虽然没有回答,他却知道了答案。
回到大路上,远远看见杨木停靠在路边。
她似乎对吉普情有独钟,之前那辆报废了,又新换了一辆一模一样的车。
杨木穿着迷彩外套,脸上戴着一副墨镜,遮住大半张脸,脚下蹬着一双帅气的短筒皮靴,就大咧咧地靠在车门边。
旁边路过的人不停朝她投去好奇的视线,她一点都不在意,见江吟两人走近,她打趣道:“两位,玩得高兴吗?”
林东宴冷冷看了她一眼,直接拉开后座车门坐了进去。
杨木倒是不在意林东宴的反应,瘪了瘪嘴,转而看向江吟。
她顿时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呀,嘴怎么肿了,谁咬的?”
说完,她揶揄地笑了笑,还意有所?指往车里看了一眼。
林东宴对上她的视线,移开了视线。
江吟神色疲倦,打了个哈欠,没理杨木,把行李扔进后备箱,随后绕道?另一边,打开车门坐进车里。
连江吟都不搭理自己?
杨木总算看出点儿不对劲了。
她狐疑地看向后座两人,林东宴在看资料,神色如常,江吟则把帽檐压得很低,埋着头似乎在补觉,只露出一截清瘦的下巴,和?仍有些红肿的唇,还微微抿着。
车里的气氛,看上去十分?的压抑。
又怎么?
离开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吗?
杨木心中疑惑,往后排车窗靠去,她把手伸进,准备拨一拨江吟的帽子,问一问。
结果,她刚把手伸出去,就看到林东宴抬起头,不咸不淡地盯了她一眼,那眼神让杨木感觉后背凉飕飕的,赶紧把半空中的爪子收了回来。
杨木干笑道?:“那我们出发了。”
“嗯。”林东宴应了一声,重?新把头低下去。
等杨木坐上了车,林东宴再次开口:“送江吟回家。”
杨木点头,正想答应。
谁知道一直低着头的江吟开口道:“不用,路过地铁站停下就行了。”
杨木点头的动作顿时僵住了。
她忐忑地看了林东宴一眼,心想这俩到底发生了什么?
杨木拿不定主意,不知道应该听谁的。
见林东宴半天没表态,杨木依靠多年的追随揣测着林东宴的心情。
既然让江吟上了车,林先生肯定不会?让他半路离开。但是,依林先生对江吟的照顾,也不能不顾及江吟的意愿。
——太难伺候了!
杨木叹了口气,只好劝说江吟:“没关系,我们先送你回去。”
“不用。”江吟不由分说地回绝。
见他态度坚决,杨木一时不知该怎么办。
江吟性格懒散,一般喜欢顺其自然,不会?这?么坚定地表示拒绝。
好像,这?回是动真格的了。
就在这时,林东宴把手中资料翻了一页,淡淡地说:“顺路。”
听见他的话,江吟抿了抿唇,似乎不太愿意,但也没有再反驳。
杨木终于松了口气,发动了车辆。
只是,顺路这?一点,杨木不能认同。
回去的一路上,车里异常安静。
江吟睡了一路,林东宴资料看了一路,只有杨木自己,提心吊胆了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