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空口白话,你却偏偏将其当作千金重诺。
不过……
万幸,方思文是我。
“苏然啊……”
苏然还在高兴呢,乍一听她又喊他,顿时都紧了身子,“嗯?”
“我可什么都答应你了,但我走的这些日子,你若是做出什么坏事来,我可要生气的哦。”方思文似笑非笑,眼神危险。
苏然一怔,蹙着小眉头想她话里的‘坏事’是什么。
等了一会儿,苏然猛地抬起头,脸颊鼓起了起来,“你说的是什么!我苏然才不会做那些腌臜事!我怎么会背着你……背着你与人……”说的最后,他也说不下去了,就气愤地瞪着她,想要她给个说法。
方思文心想,真是孺子可教。
一说就知道是什么了。
方思文戳戳他的包子脸,“好了,别生气。我是要你警醒些,我不在你身旁时,身边都叫小奴贴身跟着,不要落了单,让人欺负了。”
可惜方思文不像上辈子的燕启,身边可用的人太少,一想到袁九……她也不放心让苏小然独自待上两个月。
苏然乖乖地记住她的话,随后又觉得还是生气,于是就不理她。
直至方思文将他送到苏府门口,才把人给哄好。
“你……要去我家中坐坐么?”
方思文摇头,“明日我会来的。”
苏然眨了眨眼,“好。那个……”
“嗯?”她摸摸他的脑袋。
“我没去过省府,所以……你若想我欢喜的话,去省府回来时,给我带些小玩意儿吧。”
“好。”
不得不说,这一晚后,苏然的胆子大了些。
方思文自然是乐见其成。
“天快黑了,还不回去?”她促狭地笑他。
苏然眨眼,捂着耳朵,假装听不见,小声说:“夜还未至呢。”
等她去了省府,就有好久都瞧不见啦。
他不想回去,方思文就在那站着陪他。
苏然时不时仰起头来,两人就相视一笑,其中默契,难以言喻。
熟不知两人相携而立的模样全落在了旁人眼里。
刺目极了。
仿佛眼中烧了妒火熊熊。
方思文见了她,嘴角微扬:“袁小姐。”
苏然跟着转头,见了袁九,眼中没什么波动:“袁小姐。”
袁九握着拳,笑着走近了几步,她说:“小然,许久不见了。”
苏然被这称呼一惊,小眉头下意识地瞥了起来,正欲说点什么,旁边的人已经冷冰冰地截了话头:“袁小姐,小然可不是你叫的。”
袁九咬牙不语,目光就落在苏然身上,错也不错。
苏然被她那眼神吓住,退到方思文身后,“袁小姐,我与你不算熟识,小然这般亲昵称呼还是莫喊了。我毕竟是男子。”
意思是,你不要名声我还要呢!
生怕传出什么私相授受的话来。
这小模样看得方思文心中暗喜,正当方才提点了他,不要做什么坏事。当即就来个袁九,也不真该说是凑的巧。
哎呀,心情愉悦。
听见了么,那哗哗的,可不是就是袁九那颗心碎裂一地的声音么?
袁九手掌都让自己掐出了血色,僵着脸道:“小然,我们是自小相识的,怎么算是不熟呢?”
苏然没见过这样厚颜无耻的,“你这人……我与你不熟,你莫再这样喊我!”
方思文见袁九脸色灰败,突然还有点同情起她来了。
但不知突然想到什么,方思文又没了好脸色,牵过苏然,对他说,“既然是不熟的人,日后见了她也不必搭话。”
“嗯。”
“好了,回府吧。嗯?”
“好。”苏然乖乖点头,绕开袁九朝府里跑。
“你慢点……”方思文笑着叹气,直到苏然的身影消失在府门前,她才转身要走。
袁九不甘心地瞪着她,“原来他今日不在府上是去见了你!”
方思文不应她,仍然浅笑,目不斜视,将她视作无物。
“方思文!你别得意!你这一去能不能中举尚且不知,只要你们还没成亲,我就不算输!”
方思文停住脚步。
头也没回。
只留一句话:“我中不中举与我和苏然成亲与否,这是两回事。再者,袁九,何谈输赢,你从来就没有与我相提并论的资格。”
“方、思、文!”
纵她再如何歇斯底里,这一次,却只有风声回应了。
她还记得,苏姨回府瞧见她带来的媒公时眼中那深沉的惊恶。
直接便唤人将媒公给赶了出去。
至于她…呵。
“贤侄女,小然早年就定过了亲,万不要做些招人嫌恶的事!”她那素来慈眉善目的苏姨恨恨地
瞪着她。
“我…苏姨…我想同你说说那方思文,她真的不是良配,她好赌啊!您怎么能把儿子嫁给她这样的人?!”
“胡言乱语!思文是我看着长大的,她是什么人我难道不知道?思文十四岁便考到了秀才,如今秋闱之后更是前途无量!她品性如何,岂容你诋毁!此事不必再提!今日你还是回去吧,夜深了!”
就这样,她便被赶了出来。
袁九紧紧握拳。
她怎么甘心。
怎么甘心!!
方思文……!
……
且说苏母,忙至傍晚才回府,回府就遇上袁九那个糟心的,正喝茶缓着呢,刚一抬头就瞧见儿子
鬼鬼祟祟的身影。
这么晚了才归家?!
“然儿!站住!”
苏然僵住:完了。
“娘……”
苏母放下茶盏,皱眉问他:“你这是去哪了?”
苏然抿唇,“去方姨姨家了。”
苏母一怔,“你找你方姨干什么?”
苏然声若蚊蝇:“……我是去找方姐的。”
苏母:……
“你与她倒是走得近。”苏母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儿子,原以为自小定下的亲事也许不会有多讨喜,只心想着方家的小侄女是个出色的,家境也好,儿子嫁过去不会受苦。
现在看来,这两人处得竟还不错。
苏然乖乖点头,“方姐要去省府了,我去祝她科考顺利。”
“科考全凭本事,莫非你说点吉利话她就中举了?”苏母酸溜溜问他。
苏然不喜欢他娘说的这话,绷着脸,固执道:“方姐肯定会中的,她说了,定能中的。”
苏母:……哼。
“我听人说她好赌?常到那赌坊转悠?”苏母放下茶盏,语气平淡地仿佛只是问他是否吃了晚饭一般。
可就这一句,也让苏然绷紧了神,“什么?方姐才不好赌。她做什么,定然有自己的分寸。”苏然顿时不开心了,“娘若是怪我晚归便拿我开罪就是,做什么听些旁人说道,方姐是读书人,怎么会好赌!”
苏母被儿子顶撞得哑口无言。
她当然知道方思文好赌的内幕,可别忘了方母与她是好姐妹。
只是……
她那乖乖巧巧的儿子竟然会凶人了?!还是为了方思文?
“你……”
“我今日不想同娘讲话了。”苏然撂下一句,气冲冲地回自己的小院子了。
苏母:???
苏母:儿子不能怪,那……就怪那话多的袁九。
对,就怪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