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纪尧初说,“我不想你生气?。”
因为在乎,所?以不想让他生气?,自己坦白,总比从别人嘴里知道的好。
他之前瞒着,只是想让他“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设更贴切,而现在也不是那么需要那个人设了。
傅越没和他在生不生气?这个问题上扯太久,他说:“直接说吧。”
纪尧初:“其实……我还有木系异能。”
*
“空间异能?”
另一边裴以珩眼中透着惊讶,“不对啊,他是木系。”
江成宇:“不会是你记错了吧?”
裴以珩摇了摇头:“我不会记错的。”
“那就是他后来又觉醒了空间系吧,没什么奇怪的。”陆煜在一边打圆场道。
他们没听过纪尧初有木系。
当傅越和?纪尧初从一边走过来时,江成宇提起这件事,纪尧初歉意的笑笑,说他的木系异能掌握得不是很好,所?以才没说。
木系异能在普通战斗中不算强,所?以他那话也没人怀疑,傅越似有若无的扫了他一眼。
裴以珩和他们说了很?多,G城的丧尸开?始进化了,他们会模仿人的行为,大辉说起他看到的影子,裴以珩也给了解释,那很有可能是丧尸在迷惑他们,让他们以为有幸存者,实则是他们设下的陷进。
他的话?说完,在场人都沉默了下来。
裴以珩道:“我们试着从地下挖地道出去,但土系异能者有限,再加上地下有些地方也有藤蔓,所?以废了些功夫。”
大辉撸了撸袖子,他也是土系异能者,能帮得上忙。
众人没聊多久,土系异能者开?工,他们遇到藤蔓,绕路需要废很?大的功夫,傅越突然提到,如果有人可以控制藤蔓十秒,他或许可以冰冻藤蔓再震碎。
地上的藤蔓很?坚硬,但地下相对而言脆弱很多。
陆煜道他试试,与此同?时,纪尧初也说他可以。
三人开动,很?快应证了这方法是可行的。
异能快到极限时,他们就休息,傅越注意到纪尧初脸色越发惨白,他之前失血过多,身体一直没有恢复过来。
“不要逞强。”傅越对纪尧初说。
纪尧初埋进他怀里,抱着他的腰,蹭了蹭他肩膀:“我没有逞强。”
傅越摸了摸他额头,上面全是汗水,“先休息吧。”
他在墙角找了个位置坐下,闭眼休息,纪尧初也跟着坐在他身旁,傅越也习惯了他这样,眼睛都没睁一下。
不远处,裴以珩看着两人亲近的模样,不禁皱了下眉头,接着迎面对上了纪尧初透着冷意的目光,他愣了愣。
他和?纪尧初在两年前没发生过什么矛盾,但那时候能感觉到纪尧初很?排斥别人,特别是对他,他不记得自己有什么地方得罪过纪尧初,直到傅越走后——
裴以珩没再往他们那边看。
他们接连忙活了三天过后,地下的路通了,众人面上都带了喜色,大家都是灰扑扑的模样,看着脏兮兮的,不过这时候也顾不上这些了,他们从挖出来的地道中往外走去。
……
待回到C基地,已经是两天后了。
傅越一行人去交接了任务,便各自回去了,没和裴以珩他们一行人同行。
傅越洗完澡,套上裤子,给床上换上了新的被套和?床单,然后坐在窗口擦头发,远处天空灰暗,楼下偶有人进出,这是片刻的安宁。
基地像这种类型的任务不常有,G城丧尸异变报告上去,会有小队出发去查探,这不在傅越的范围内,他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准备好好休息。
傅越上了床,才躺下,就传来了敲门声,门外纪尧初把门开了一跳小缝,“哥,沙发上被老鼠撒了尿,我能和你?一起睡吗?”
傅越靠在床头,看着纪尧初抱着枕头站在门口,男人手长脚长,穿着T恤背心和?黑色短裤,身型纤瘦,少?年感十足,他洗过的头发吹得半干,像只炸了毛的小狮子。
房间里的床很?大,睡一个人绰绰有余,睡两个成年男人也不算挤,但傅越可没忘了前几天的事。
他揉了揉头发,“柜子里有一床棉被,拿出来自己打地铺。”
纪尧初:“我会着凉的。”
看着他还没恢复过来的脸色,傅越“啧”了声,“麻烦,我打地铺,你?睡床。”
他掀开?被子,还没下床,“哒哒哒”的脚步声传来,接着纪尧初扑到了他身上,傅越躲闪不及被扑到在床上。
“哥,一起睡行不行?”纪尧初精准的把枕头扔到了床头另一个枕头旁边。
傅越掐着他的腰把他挪下去,口吻坚定:“不行。”
纪尧初坐在床上,看着他下床去衣柜里拿棉被,然后在旁边打了地铺,中途有不甘心的干扰,傅越态度却很坚决,他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傅越睡在了地铺上。
紧绷的精神放松下来,这一觉傅越睡得比以往要沉,甚至都没有在意房间里多了一个人。
他醒来时,身体有些燥热,忍不住动了两下,然后瞬间就清醒了过来。
他怀里多了一人,背对着他,后脑勺很眼熟,许是睡姿不太好,腰间的衣服缩上去了一小块,露出半截后腰。
傅越:“……”
他看了一下,确定自己是睡在地铺上,没有半夜爬上床,面对这种场景,傅越没有叫醒他,他挪开手轻手轻脚的起身。
纪尧初却还是醒了,他坐了起来,揉着眼睛叫了声“哥哥”,声线是清越的少?年音,晨起带着沙哑,没什么力道,听着便软糯糯的像是在撒娇。
傅越更燥热了。
“操。”他低骂一声。
不争气?的东西。
他转头找鞋,没找到,身后温热的体温环绕上来,纪尧初从他身后搂住他的腰,“哥哥,我帮你啊。”
傅越:“我鞋呢?”
纪尧初声音茫然:“什么鞋?”
“算了。”傅越说,纪尧初却抱着他不松手,“纪尧初,松开。”
纪尧初没松手,不仅没松手,还十分的大胆。
外面天色亮着,但天色一直灰沉沉的,不知道是什么时间,纪尧初的指尖温热,抱着他的力道也很?轻,傅越竟是没有第一时间拿掉他的手,然后就给了纪尧初可乘之机。
纪尧初是个懂得审时度势的人,傅越退一步,他能前进十步,将得寸进尺发挥得淋漓尽致,偏又让人生不起气来。
傅越靠在床边,屈着一条腿,垂眸看着纪尧初,少?年感的男人即便是在末世这么久之后,皮肤也依旧看起来很好。
他的脸很漂亮,有种禁欲清冷感,笑起来又像阳光大男孩,嘴唇变得红润时,傅越无端又回想起了之前的感觉——看起来很好亲。
或许在某些时候,男人的确很容易被欲所?支配,又或许傅越从一开?始,就并没有真正的那么抗拒纪尧初的接近。
纪尧初的躬着背脊被汗浸湿,渗透了T恤背心,青涩和情/色的两种感觉混杂,在他身上同?时显现,极具少年感的气?息,却又带着成年男人的魅力,透着一种野性的诱惑力。
……
傅越勾着纪尧初的下巴,倾身吻了过去。
纪尧初眼角微红,闷哼出声,瘫倒在了傅越身上。
房间里的空气有些热,呼出的气?息都是热的,傅越吻过他的唇,二人相拥半响,傅越起身去了卫生间洗漱。
纪尧初既是帮着傅越,也不忘自给自足,被吻过后躺在地铺上失神良久。
久到感觉有些冷了,他才起了身。
傅越在洗了脸,抹了把脸上的水,看着镜中眉眼冷淡的人,一点也不像刚解决完事的模样,他抬脚走了出去,走到门口恰巧看到里面的纪尧初在换衣服。
傅越顿了顿,直接去了客厅。
一觉醒来有些饿了,他用淘了米,放电饭煲中闷着粥,他在客厅等了会,纪尧初出来了,还带来了傅越的拖鞋,傅越静默看了他两秒,什么也没说。
之后他们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仿佛那件事没有发生过,第三天傍晚时分,他们的任务核算完成了,各自去领自己所?得的任务酬劳。
傅越和?纪尧初一道去领的酬劳,在回去得路上碰到了裴以珩,他也是来领结算任务的,裴以珩和他们打了招呼后,就跟着他们一起往回走。
“你?们是怎么碰上的?”裴以珩面露好奇,他说,“两年前纪尧初一个人走了,我本来还担心了,还好现在又见到了。”
“哥包养了我。”纪尧初在傅越说话之前就回答了裴以珩的那个问题。
裴以珩怔了怔:“……什么?”
傅越余光扫了眼纪尧初,没反驳。
“你?不是……”裴以珩下意识的想要反问傅越,突然察觉到自己的语气有些激烈了,又控制住语调,温声道:“你?不是不喜欢碰别人吗?”
傅越道:“克服一下。”
这句话相当于默认刚才纪尧初说的话?,裴以珩这回是真的惊讶了,他刚才本还心存着或许是纪尧初在开玩笑的念头。
裴以珩:“你?……其实也不用克服。”
傅越:“这是我的私事。”
言下之意请你少?关心。
裴以珩没有再说话。
他们到了居民楼,乘坐电梯上楼,到了楼层,三人一同?下楼——裴以珩就住在傅越的对门。
傅越拿钥匙时,裴以珩见纪尧初站在他身后,他犹豫问道:“你?们……住一起了?”
傅越:“嗯。”
裴以珩:“……”
傅越和?纪尧初进了房间。
门合上,傅越换了拖鞋进去,才放下钥匙,就听身后的纪尧初道:“哥,你?说过要教我玩枪的。”
傅越还记得,他道:“过两天带你去。”
基地里有练枪的地方。
傅越见到裴以珩,突然想起了之前想要问的问题:“两年前,你?为什么离开了裴以珩的队伍?”
纪尧初嘟囔着答道:“你?都走了,我留着做什么?”
果然和他有关。
傅越道:“我记得我走之前和?你?道了别。”
纪尧初瞪圆了眼睛,清澈的瞳孔不可置信的看着傅越:“你?说那是道别!?”
傅越:“不然?”
时至今日,纪尧初还印象深刻的记得,在傅越离开的前一晚,对他说了一番话。
“末世以后要习惯丧尸,不能害怕。”
“自己解决不了的事,要么跑要么求助。”
“明白了就记在心里。”
然后在那之后的第二天,傅越就悄声无息的走了。
纪尧初眼眶都憋红了,想起那时的事,傅越那一晚的每一句话他都记得很?清楚,那种仿佛陡然踩空的感觉深埋心底,他又怒又委屈的低吼:“我他妈哪知道那是道别,你?就不能明明白白的告诉我吗!!!?”
傅越:“……”
那时他以为他和?纪尧初只是盟友,看出他慢慢融入了大环境中,傅越才决定自己离开的,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会这么依赖他。
他接受任何人都能成为他生命中的过客,也没想过留住任何人,每一次都能理性的做出合适的判断分析,有时也就错估了情感的重量。
他没想带着纪尧初一起走是事实。
因为那时候他连能否自保都不能确定,他不能让纪尧初冒着这种风险和他一起走。
傅越摸到口袋里的烟盒,起身去了阳台。
没过多久,纪尧初从他身后抱住他,带着哭腔喊道:“哥哥。”
“纪尧初,你?要学会自保。”傅越说,“我不可能一直在你身边。”
纪尧初却肯定道:“你?会的。”
这次他不会再让傅越有任何离开的可能性。
“哥哥,我喜欢你啊……”纪尧初轻轻呢喃。
傅越垂下的睫毛轻颤,指尖抖了抖,烟灰落下。
他似是从这句话中,听出了以往没有听出来的东西,却又好像没有什么不同?。
风带着舒适的温度吹过,吹起了傅越散落肩头的头发,纪尧初如倦鸟归巢,头靠在他后背。
就算傅越变成了丧尸,纪尧初也要要他在他身边,一直都要在,他……绝对不会再松手了。
喜欢的种子经过两年的发酵,在纪尧初的心里变成了参天大树,已然无法?连根拔出,一旦尝到了甜头,就没有办法?放手了。
他一定要得到他。
他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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