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阴差、阳错二位老伯都在家里,二人将他迎住。
阴差几乎哭出来,震天动地惊呼:“驰穹,芬娘被人弄瞎双眼,你怎么也成这样了?这可怎么没得了啊?”
商腾,字驰穹,阴差对夫妇两个同时遭难,大为惊骇。
书中代言,阴差经过那次被张涯师徒整治,全村人都大呼过瘾。加之阳错这个师弟的监督,从此改邪归正,多做好事,不再干坏事。
商腾闻听噩耗,宛如晴天霹雳,顿时“呼通”一声,跌坐在地上。护送他回家的山民和阴差、阳错急忙将他扶起来,自己强忍泪珠,问明情况。
伤医再三交代,这几天不敢有泪,一旦伤口不能一次好清,往后就会很麻烦,不是溃烂就是阴天下雨又痒又疼。
芬娘拉着商腾的手,医生也交代了不能见泪,坐在那里,黑着的世界,一言不发。阳错将情况简单说了,说是自己在不远处的家里劈柴,忽然听到芬娘震天动地惨叫。
“我和阴差几乎同时往你们家里跑,发现有三个人跳院墙跑了。我们俩赶紧来看芬娘,已经倒在灶火边,满脸是血。两颗眼珠子在地上,被踩爆了。唉,我们扶着他找了伤医,这儿会儿,早已经止住血了。”阳错唉声叹气。
商腾听完结果,长叹一声:“还算老天开眼,没将我们两口子杀掉,活得好好的。感谢阴伯伯、阳伯伯,伤医那里该多少钱,帮我结一下账。”
阴差可怜道:“孩子,遭了这么大的罪,可别说钱了。我和你阳伯伯掏得起。好好养啊,可千万不敢有泪,养好伤,慢慢锻炼瞎摸干活,要不然,这怎么生活呀。”
阳错安慰道:“是啊,就算我和你阴伯伯帮你们的,不说钱的事。这段时间,我们两家先轮流着给你们做饭。等你们的伤好了,再慢慢学做饭。”
商腾感激不尽,真的是远亲不如近邻啊。他拉着芬娘,摸着床沿给两位伯伯跪下,对每人磕一个响头:“多谢阴伯伯、阳伯伯,回头叫又启多孝顺孝顺你们。”
阴差、阳错将他们夫妇拉起来。商腾给护送自己回家的山民一百文钱,山民看他两口子凄惨,死活不要。
阳错过意不去,就将这些钱拿去,买了些酒肉,叫阴差一起,陪着山民吃顿饭,吃一顿酒。咱可不能对不起这么好的人,可别叫山民挖苦咱城里人半个脸。
过了十来天,伤口好了,两口子的眼伤都好的不错。这期间,已经学会了摸索着找东西,劈柴、烧火、做饭也基本能够干一点。走路靠着盲杖,也还勉强能行,但走不远,只是在屋里院子里简单转一转还行。
这消息一旦让儿子知道了,不知道会多么伤心。唉,叫他在军中安心干吧,他有时间,肯定会回家看的,到时候再说吧。
在商继被救之后,剿匪期间,一直署理黎阳县丞,为前线输送马匹、钱粮,天天忙于公务。剿匪结束,宁仆射呈奏天子,说是自己因这次战功,请求天子正式敕封自己为黎阳县丞。
这时候,回了一趟隆虑县西关老家。要将父母接到黎阳县署后邸的一套独院里居住,叫爹娘从此不再贩卖核桃,来跟着自己一起享福。
谁知道,爹娘双双被人打瞎。问爹娘那些坏人是干什么的?都说搞不清楚,猜测是林虑山的山贼。但是,咱家又没有招惹过山贼,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山贼凭啥要这么做。
商继心中猜测,应该是韩郢暗中派人干的。将父母弄瞎,他这个冒任津令就无法被父母看到容貌。但是,韩郢死于师父及冉门四侠的攻击之下,又能去哪里问这件事。
师父张涯也已经阵亡,被封了花蜜贩神,汤阴子。这件事情想跟师父唠叨唠叨,希望出个法子,看能不能破案,也没地方去说。见到师叔祖,就忍不住哭诉缘由。
内中,韩皂听到这里,对安慕怒目而视,他对安慕耳语道:“羡之,你知道这件事情吗?今天要不说清楚,你我恩断义绝。”
安慕顿时吓得浑身颤抖,悄声回答道:“大哥,羡之绝对没有指使奉楚这么干,奉楚也绝对没有这么残忍。我们鬼迷心窍,被李师儒套牢,韩郢冒名任职及一系列变故,都是他那个岩国相王舵的歪主意。”
韩郢,字奉楚,这个字是安慕给他起的。看他这么说,韩皂分析过往情形,认为安慕的确不是这么坏的人,禁不住对这个王舵更加恼恨。
他向前一步,将师祖南冥和师弟安慕拉到一边,把商继父母被打瞎的分析说了一遍,怒道:“这个王舵,必须活捉,不可杀掉他。他嘴巴里还有很多东西没掏出来。这个,还需要师祖发话啊。”
南冥一听,略微沉吟。心想,这个王舵还真的是个人物,要是用到正地方,指不定还能成点大事。但是,商继父母的冤情,却不容这么稀里糊涂过去,必须叫王舵说清楚。
要怎么收拾这个王舵呢?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