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执法堂中一片寂静,众人或多或少露出了惊讶的神情,一些年纪轻的男弟子更是突然脸红起来。
“商、商绒师姐?”最后,还是站在掌门身后的齐盛辉打破了寂静。
他倒是没有脸红,毕竟脸上现在还是黑一块,红一块、白一块,半生半熟的,只是他眼神都已经直了,连说话的语调都有了点变化。
过去,商绒从未以这样的打扮出现在他们面前过,年纪大一些的几个修士,犹记得她小时候到还是个玲珑精致的水晶人儿,可越长大就越不讨喜了。但今日的她,却像是蒙了尘的明珠,被轻轻拭去那一层尘垢,细细打磨之后,散发出令人再也无法忽视的光芒。
而且,众人只是看着她走进来之后微微蹙眉的模样,便心生怜惜,不忍再过多指责她。
“见过掌门师伯,见过各位峰主、长老。”商绒并没有理会齐盛辉,而是对着各位长辈微微行了个礼。
只是,不知为何,她今日的一举一动,都仿佛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魔力,牵引着所有人的心神。
就算是此时在执法堂中的大多数人过去并不待见她,这会儿也不得不感叹一句:世间竟有如此绝色。
“咳,你既然已经来了,那就向几位长辈好生解释一下白日发生的事情吧。”掌门凌云真君轻咳一声,唤醒了略有些失神的众人,说话的声音不自觉地轻柔了一些。
商绒将众人的反应看在眼里,心中轻笑一声,面上却还是一片温婉娇柔的模样。
她开口,将白日之事细细道来,嗓音抑扬顿挫,如山泉轻鸣,引得众人沉浸其中,只顾着听她说话,忘了打断她。
就连原本准备好一套说辞的齐盛辉,也听得忘形,无视了璇玑时不时递过来的眼神,完全忘了与商绒争辩。
璇玑眼看着商绒一句一句言说着与自己认定的事实完全不相符的说辞,却只能干着急。
毕竟她本来就不善言辞,而且有些话让盛辉师兄说出来还比较可信,从自己嘴里说出来就少了一些可信度了。
商绒说完之后,在场几位长辈脸色都有了些变化,心中也各自有了计较。
“盛辉,事情可是如同商绒所说的这样?”凌云真君又问半天没有反应的齐盛辉道。
“回师父,就是这样。”齐盛辉脑子还没转过来,嘴巴就先回答了。
话一出口他又立刻急得摆手否认道:“不不不,我是看到璇玑小师妹被楚秋白欺负哭,才去出言制止他的!”
商绒闻言,却眼神凄惶地看向他:“盛辉师弟,难道你所说的出言制止,就是以筑基期的修为向他一个炼气三层的新弟子挑战,甚至在他拼死侥幸赢了之后,还准备出剑伤他?我师弟这会儿还躺在玉簧峰没有醒,生死未明,难道这就是盛辉师弟所谓的正义?”
被商绒这样的眼神盯着,齐盛辉一下子变得有些无措起来,争辩道:“我、可我确实看到璇玑师妹在楚秋白面前哭,我才出面的。”
商绒立刻道:“所以,其实你也没有看到我师弟欺负璇玑,只是凭自己的想象就对他出手了是吗?你说因为看到璇玑师妹在哭就认定了是我师弟作恶,可现在璇玑师妹也正哭着呢,那难道也是我们在场谁欺负了吗?”
众人原本注意力不知不觉都被商绒吸引了,这会儿听她这么一说,再去看微尘真君身后的璇玑,才发现她果然又有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了,只是突然被大家盯着,又给吓了回去,表情着实有些尴尬。
众人的视线让璇玑有些无措,紧张地搓着衣角看向微尘真君:“师父,我……”
微尘真君当即手掌往旁边的桌子上一拍,这次当真将那张千年檀木制成的木桌给拍成了几半:“商绒,要不是你在这堂上信口雌黄,编排我徒弟,她又怎么会哭?”
商绒闻言,有些惊讶地看着微尘真君,嘴巴张了又张,似要辩解,最后却只是低眉敛目,黯然低头:“师伯教训的是,是弟子唐突了。”
微尘真君在冲虚门中仗势欺人,在座的几位峰主、长老心中都是有数的,毕竟他们自己都在他面前吃过瘪。
这是看到商绒这么娇弱的小姑娘被他给欺压得连辩解都不敢,大家心里便又偏向了商绒几分。
现在想想,玉簧峰的弟子在冲虚门一向都是如履薄冰的,反而是姚丘峰地位超然,楚秋白这名不正言不顺的所谓亲传弟子,又怎么会欺负到璇玑这位微尘真君钦点的小徒弟头上呢。
几位长老、峰主虽然心思转的活络,但面上并没有表露出来,只是继续静静看着几人继续对质。
这时,又是掌门凌云真君出口,继续出言引导:“行了,微尘师弟你也不是当事人,还是让几个小辈自己亲口说吧,璇玑,你说说,白日楚秋白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我……”璇玑在众人的注视下有些紧张,怯怯地张了张嘴,只是话还没出口眼眶就又先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