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动起手来，一阵踢里哐啷的家具倒地声，左诗瑶目瞪口呆地看着一会儿出现在男人前面一会儿出现在侧面的江晓，觉得自己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已经不复存在。
男人很明显打不过江晓，很快就被他夺了刀往左诗瑶身边一甩，然后擒住他的手臂往茶几上一砸。
男人剧烈咳嗽起来，嘴角溢出了鲜血。
江晓居高临下看着他，他也恶狠狠地回瞪，两人就这么互瞪了许久，江晓突然捡起地上一块碎了的木板往窗户处一砸，砸出了一个豁口。
不一会儿，扑棱棱飞进来一只蝙蝠。
蝙蝠落地，变成了一个穿警服的中年大叔。
左诗瑶：“？？？”
她瞠目结舌，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已经被扔在地上狠狠碾碎，再也拼不好的那种。
“江晓你这小子......”顾广鹏一落地就开始大口喘气，“他妈的......一转眼没人了......累死爸爸了......哎，我这一把年纪飞得比光速还快......真不容易我都被自己的敬业感动到了......”
江晓：“......”
他瞥了顾广鹏一眼：“您这速度赶过来他一定来不及杀人。”
顾广鹏被怼回去，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然后决定把怒火发泄到一地碎玻璃渣里的人身上去。
他一把拎起虚弱地喘着粗气的男人，掏出一个手铐铐住他，阴沉着脸，“总算抓住你个狗东西了，看你这次还往哪儿跑。”
江晓好心纠正：“他是猫。”
顾广鹏：“......”
这人怎么这么热衷于拆台。
顾广鹏：“我管你是个什么几把东西——杀了那么多花季的小姑娘，你究竟图个什么。”
“呵，”他又一阵咳嗽，语气却依旧轻蔑，“我图什么，他不是清楚得很。”
顾广鹏诧异地看了江晓一样，想也没想就回道，“你图什么他怎么知道？我儿子根正苗红得很，要你个恶棍来挑拨离间。”
“儿子？”男人先是一愣，随即笑了起来，越笑声越大，眼泪都快出来了，“儿子......哈哈哈哈儿子？他是你儿子？江晓，你爸听到你认了个警察做父亲会不会气得天涯海角追杀你？？哈哈哈哈哈哈......”
“行了行了，少在这废话，”顾广鹏皱了下眉，侧过脸偷偷看了下江晓的表情，“有什么说的警局说去，走吧，江晓。”
江晓表情没任何变化，朝身侧扬了下下巴，“你先走吧，没看到这姑娘全程都看到了，我觉得她需要一些解释。”
顾广鹏这才注意到黑暗里还有个缩成一团的小姑娘，觉得她有点眼熟，但一时没反应过来在哪儿看见过，“行，我带着这傻逼先走了，你过会儿再来。”
江晓懒洋洋摆了摆手，看着顾广鹏给警局打了电话，拖着男人上了警车后，从窗边回来。
他蹲下身子，看着左诗瑶毫无血色的小脸。
左诗瑶往后缩了缩。
“能走？”江晓轻声问道，向她伸出了一只手。
左诗瑶看着他深邃的瞳孔此刻染上了柔和，俊朗的面容带着淡淡的担忧，突然就想到他第一次出现在自己面前时，两人也是一模一样的位置。
左诗瑶颤抖着握住他的手，想借力却连着几次都没站起来。
江晓叹了口气，身体前倾搂过她的腰把她横腰抱起。
左诗瑶缩在他怀里，把头埋到他胸口，鼻尖缠绕着男人身上的洗衣粉味和若有若无的血腥味，突然就觉得这个世界很不真实。
极度的不真实。
江晓挑了个沙发干净的地方坐下，摸了摸怀里女孩的脑袋，“吓坏了吧？”
不说还好，他这么一说，左诗瑶一晚上紧绷的情绪就像炸开的棉花团一样，轻微的噗嗤一声过后爆发了出来。
她呜咽了一声，然后开始抽泣，然后越哭越大声，掏心掏肺的，小小一只缩在身前哭得一颤一颤，豆大的泪珠一个接一个掉下来糊了一脸，鼻尖红红的。
江晓拍着她的后背，无奈安慰，“没事，没事了，都过去了，不哭啊，乖。”
左诗瑶哭得像是要把二十多年的委屈全发泄出来般，怎么也止不住，哭到最凄惨之处她边抽泣边说，“建......建国后妖怪不是......不是不允许成精么......呜......这都......都七十周年了......你......你不爱国......哇——”
江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