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蛋剥了皮,整个塞到嘴里,祁钰被噎得直翻白眼,可是胃里是从未有过的妥帖,身体里充满了从未有过的力量。
阿姨说,不问自取就是偷,小朋友都不喜欢和小偷玩,小偷会被警察叔叔抓走,会坐牢,会枪毙。
祁钰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大口大口塞着鸡蛋,一晚上的时间,他把五颗鸡蛋全部吃到肚子里,鸡蛋皮装到口袋里,吃早饭时候丢在了垃圾桶里。
和枣泥糕事件一样,鸡蛋丢失事件又成了一桩疑案。
那几天祁钰的身体却是出奇的好,小脸蛋红扑扑,说起话来也有了中气。连院长阿姨都夸祁钰身体看起来好了不少。
后来祁钰每天都吃好多的饭,身体还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败了下去。
再后来,他和孤儿院几个大点的男孩子偷了小镇上有人家种的桃子吃,身体便又好了些。
他发现,只有偷来的食物才能养得活这具身体。
再再后来,他和孤儿院的小孩打架身体会变好,说脏话身体会变好,偷别人的东西身体也会变好,只要是做了坏事,身体就会变得更好些。
当祁钰长到六七岁,已经变成了孤儿院最“坏”的小孩。打架,骂人,抢东西。阿姨管教不了他,只能放任自流。
祁钰和几个同样失去约束的小孩去镇上的一家人家偷鸡吃,被人发现,几个小孩跑的飞快,祁钰落在后面,男主人抓到他,把他狠狠揍了一顿,丢到孤儿院的门口。
昏睡间,他隐约听见院长的叹气声,“小时候偷针,长大偷金。”
祁钰养好身体,变得沉默了许多,很少说话,也不再干坏事,自然而然的,身体又弱了下去。
他躺在小镇外的一座垃圾山上,天上下着蒙蒙的雨,他能感觉到,生命正一点点的从体内流走。
其实死了也不错,说不定还能见到他那对从未谋面的父母,祁钰眯着眼望着蓝天,这样想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祁钰以为自己真的就死在这座垃圾山上时候,他听到耳边有人在说话。
“是个小孩?真是巧,去镇上转悠了几天也没能偷个小孩出来,没想到准备走时候就能碰上一个。看来老天爷还是待咱们兄弟两不薄。”
有人在摆弄他的身体,“还是个男孩,不错,能卖个好价钱。”
另一个声音略有迟疑,“这是个病孩子,看样子活不久。”
祁钰脑袋里浑浑噩噩,只觉得肚子里的饥饿感掏心挖肺的让他难受,他强烈的想吃东西,而身边的两个人身上的味道又是那么的诱人……
祁钰用尽身体里最后一丝力气暴起,整个人挂在蹲在他身边的男人身上。循着本能,牙齿咬破男人脖颈间的皮肉,贪婪地吸食起来。
随着那缕不知名的黑气进入体内,祁钰觉得身体中再一次充盈着力量,比他哪一次做坏事后都要多。
男人被吓得跪在地上,惊恐的发现,无论用多大的力气,都掰不开绑在他身上的小孩。
另一个人吓得尿了裤子,连滚带爬跑下山,边跑边喊:“吸血鬼啊,有鬼啊……”
祁钰阴差阳错的找到了另一种不用干坏事也能让他活下去的办法,那就是吸食人们心中的恶念。
他回到孤儿院,刚好碰上一个从本镇走出去的生意人回家乡投资捐赠,祁钰成为被资助的小孩之一。
他脑子聪明,上学时显露出极高的天分,一路跳级,十六岁便考上了首都的大学。毕业后他没有选择深造,心想着娱乐圈钱权色俱全,恶念或许更多,于是在资助人的帮助下进了娱乐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