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三人都沉默了,他们也都抬头望向显示屏,这一眼差点把他们的魂都吓飞。
除了白则。
白则淡然地?望着显示屏上在G、1和?2之间反复跳动的数字,瞥了旁边那?对夫妻一眼,顿时觉得事情有些?棘手。
没过?一会儿,那?对夫妻脸上已经冷汗涔涔,腿也直打哆嗦。这楼一共才?三层,怎么这都过?去十分钟了,还没到?若说是电梯异常,他们明明感觉到自己一直在电梯里缓缓上升啊……
梅绪风虽然是个见过?大?场面?的捉妖师,但是毕竟这里空间狭窄,对面??人的恐惧时的表情又太过?狰狞。困局未解,他心下?也有些?慌乱。
白则传音对梅绪风说:【这里有股不寻常的气息,应该是本地?的某种鬼怪在作祟。】
梅绪风顾及身边还有普通人,没有明着和?白则互动:【我?也感觉到了,这种东西我?小时候可能见过?,应该是叫铃怪,住在旧宅子里,爱捉弄人,一般没有杀意。】
【铃怪?】白则无法将自己所知的翻译出来,找不到对应的资料。
却在这时,他们几人都隐隐约约听到了一阵诡异的铃铛声,电梯里的灯光忽明忽暗,像是有人故意拨弄着某个看不见的开关。夫妻?人已经尖叫起?来。
【梅绪风,你带忘忧草了么?】
【我?身上只有一点点。】
【现在就用吧。】
白则稍微放心下?来,他虽会幻术,但无法消除别人已经看见的画面?。只要让这两?人忘记刚才?的画面?,然后睡过?去,他们再解决那?正在恶作剧的什么铃怪,出去之后就好解释了。
梅绪风正欲从口袋里掏出放忘忧草的小瓶子,片刻之后他皱紧了眉头:“糟糕,我?放在行李箱里忘带了。”
白则倒是不生气,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又是丢三落四的。”
说完,他才?意识到自己笑得不合气氛。对面?夫妻?人本就因恐惧而紧绷的神经被梅绪风和?白则这么一刺激,简直要被引爆了。男人颤声问他:“忘……忘带什么了?”
梅绪风在这种事情上撒谎根本不用打草稿的:“我?的护身符,驱邪的,可惜没带来。”
谁知道那?男人被恐惧冲昏了头脑,被那?越来越响的铃声逼得口不择言:“什么驱邪,哪来的邪,年?轻人不要装神弄鬼的!”
白则闻言眉毛一挑:“要是没有脏东西,你以为电梯为什么会坏?”他语气里带着点怒意,竟然是不打算隐瞒自己有超自然天赋的事情了。
男人嘴硬道:“也许电梯只是暂时失常了,酒店的人很快就会来救我?们的。”
他自己都不信自己,白则嘴角勾起?轻蔑的笑。
身旁的女人比男人镇定,看向自己丈夫的眼神充满了一种掩盖不住的厌恶,她深吸几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只是声音还有些?抖:“白大?影帝,你懂这些??我?之前也接触过?灵异的书?籍,一知半解的。”
“我?算是行家?,只是对西洋的鬼怪还不太了解。”
梅绪风看这两?人的互动有点懵,向白则投去疑惑的眼神。白则察觉到了他的困惑,传音道:【那?男人不是挑衅你么?我?让他领略一下?什么叫邪门。】
【……你有办法对付它了?】
【我?一个中原老妖怪,哪来的办法对付西方的鬼怪?】
梅绪风惊了,简直哭笑不得,白则堂堂上古中原异兽,不会捉西洋鬼怪,还这么理直气壮?而且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自称老妖怪。
女人擦了擦自己脸上的冷汗,汗如?雨下?,甚至连防水的化妆品被狠狠抹了一把,都掉下?了一层。
她问:“我?们该怎么做?”
铃铛的声音越来越响,仔细听去,里面?还夹杂着小孩子一样?诡异的笑声。它用他们听不懂的语言、童谣般动人的歌声唱着什么。其他三人毕竟都是凡人,只有白则从容镇定:“是个小孩子,听说无论东方还是西方,小孩子变成的鬼魂怨气最重。”
对面?那?男人快被吓出心脏病,梅绪风无语,他都说那?不是鬼魂是铃怪了,白则怎么还在电梯里讲起?鬼故事来了?
梅绪风开口,用他们几人都没听过?的语言问:“你为什么要捉弄我?们?”
男人又被梅绪风嘴里叽里咕噜的音节吓了一跳:“你讲的是哪国语言?”
梅绪风随口应道:“G国的古语。”
笑声再次响起?,铃怪听到梅绪风用早已失传的语言和?他说话,兴奋得不得了:“我?喜欢你呀,你叫什么名字?”
“梅绪风。”
他忽然说出了自己的名字,让这狭仄的电梯里气氛更加诡异。男人大?叫着:“他是不是被人附身了?”
白则立刻反驳:“你才?被人附身了呢。”
梅绪风继续和?那?铃怪进行没头没脑、哄小孩似的对话。直到铃怪嘿嘿笑着说:“他们可以走,你留下?陪我?玩。”
“不行。”
听不懂异国古语的三人也感觉到这语气里坚定和?拒绝不太妙,白则问道:“怎么了?”
“他要我?留下?来陪他。”
“在我?眼皮子底下?也敢这么跟你说话?”
梅绪风心想,强龙打不过?地?头蛇,虎落平阳被犬欺。到了E洲,白则就算是中原的上古异兽领头,这里的小怪物?也根本不怕他啊。何况梅绪风自己,又是这么个令人头痛的招魔体质。它们不怕白则了,可不就循着梅绪风的气息来恶作剧么?
女人面?对自己丈夫时脸上的厌恶之色一直没有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