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被她弄乱了,她当然要收拾好,捡起扑克牌,在桌上理齐,塞进纸盒里放回壁柜里。傅时津坐在椅上,看着她慢慢收拾乱糟糟的房间,看到地上的腕表,摇头失笑,伸手捡起。
“怀表坏了?”他问。
钟霓站在壁柜前,回了句模棱两可的答案:“可能吧。”
他起身,走到她身后,摸住被她体温保护的暖暖的怀表,利索卸下上面的环扣,拿出怀表,她的余温还在表上。他放在唇前碰了碰。钟霓愣愣地看着他的动作,踮起脚,在他深入触碰那块怀表之前,推开他的手,由她亲自触碰。
他笑了。
他半歪着身坐在椅上,检查她的怀表,秒针时而走时而不走,手边没工具修理,他只得收放在一旁,告诉她改日有空拿出去修。
钟霓关上柜子,靠着柜门,“才几天就坏了,你知不知这代表乜啊?”
他看着她,等着她的下文。
“代表你没骗我咯,它真的是你从杂货店买回来的。”她微微一笑,“我很钟意啊。”
他柔和的眼里满是笑意,听着她后面一句话,笑意突然顿住,他意味深长地讲:“它坏了,也许,用不了多久,永远用不了。”
她从他身前走过去,回头笑笑,“唔要紧啊,再精贵的东西都会坏的嘛。到时你再送我咯。”
傅时津沉默地看着她,目光柔和,忘却了纵容是危险,却开始畏惧危险的秘密。
墙要崩塌了。
心里的铜墙铁壁,要塌了。
收拾好房间,钟霓忍不住开始埋怨,“我想要回去睡啊。”
他四处看了一圈,这里的房间终不是他们可以一直待着的地方,不够私人,但足够安全,可她不喜欢。
“明日我跟荣叔讲一声,今晚将就一晚。”
傅时津搂紧她腰身,低头凑近她,吞掉她的埋怨,也借此去消化身体里的霉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滋生而长的霉菌肆虐繁衍,要怎么清除才得干净?
阿河的背叛,让他明白秘密的可怕。
秘密会让人愤怒、会彻底失去理智,只剩铺天盖地的腥红,然后才是漫长的痛楚。
傅时津拥着钟霓睡了过去。
钟霓看着他的侧脸,慢慢推开他的手,起身,光着脚离开房间,推开隔壁房间的门,看到扔在洗浴间的衣服。正要进去时,身后有人靠近,她反应不及,整个人被摁压在墙上,随即而来的是他炙热的呼吸。
“要检查?”傅时津看着她的脸问。
钟霓眨了眨眼,装作什么都听不懂的样子,笑了笑,“我,我想上厕所啊。”
他哼笑了一声,双臂收紧,看向洗浴间地上的衣服,拉着她进去,捡起地上的衬衫,在她面前摊开。
衬衫干干净净。
钟霓别过脸看向别处。
傅时津握住她的手,轻声问:“要不要用你的狗鼻子再闻闻?”
她一燥,推开他的手,“你才狗鼻子!”
他扔了衣服,拦腰抱起她,“出来要查我有无偷食也不知穿鞋?”
“宾个管你有无偷食啊!”她蹬着腿。
他抱着她离开这间房,一到走廊,灯光亮着,一切都清晰可见。伙计闻声上来,便看见这一幕,少见多怪,惊呼了一声,对上傅时津凛厉的眼,立时转身下楼。
回到房间,反锁上门,摸着黑抱着她坐到床上。
他问她:“点解突然怀疑我啊?”
昏暗中,谁也看不清楚谁的表情,连谎言都可以看不清楚。钟霓抬脚踹了下他胸口,“冇啊,我心血来潮。”
他知道这不是实话。他叹了口气,抱紧了她,“阿霓,我只有你一人,你明不明白?”
她不会明白,她明白的只有傅时津的底。
陆钦南身边没人了,没有亲人,只有她了。
“我只有你,点舍得在外乱搞啊。”他拉着她的手摸向自己的脸,“你爱我,对唔对啊?所以,你才会这样在意?”
黑色的房间里,漫长的情意,蕴在他狭窄的怀里,本该是要打动她的。她靠进他的怀里,双眸清亮,“那你可以告诉我,你今晚去哪了吗?”
她摸上他的指节,用力一摁,是疼意在蔓延。无论他怎么避免,有一两次用拳头打过阿河还是会留下痕迹。
作者有话要说:……咋样?
感觉最近评论变少了,难道我写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