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经被拆穿,简语梦干脆撕掉了自己伪善的面具,她的脸上不再有畅快的笑容,而是惯有的阴郁微笑:“能为我再盛碗汤吗?”
“你是大老板,有钱有势,什么好吃的好喝的你没尝过?我这样的粗茶淡饭怎么能合你的口味,你为了接近我,还真是做足了功课和心思。”
简语梦嘴角最后一丝笑意也没了,她沉下脸色再次说着:“再盛碗汤。”
余枭只好拿过她的碗再添了一碗汤,简语梦继续细细的喝着,中途没有说话的意思,余枭也就静静的等着,直到一碗汤见底,简语梦才抽出纸巾擦拭着嘴,接着又拿出包里的口红补妆。余枭猜不透她的心思,只能保持着耐心等待。
等到一些列的麻烦小事统统完毕,简语梦方才说着:“你很特别。”
“说重点。”
简语梦重新靠近椅子里,带着十恶不赦的坏人才会拥有的奸邪笑意,娓娓道来:“你知道吗?你被抓进去的时候,没有一家律师事务所敢接你的案子,是因为我施加了压力。你被重判也是我从中做的手脚。你让我爸半瘫了好几年最后还是死了,我对你就像你对简家一样,都是耿耿于怀的。”
余枭拍案而起,隔着桌子凑近身子俯视着简语梦:“你为什么要接近我,你的目的是什么?难道这一切我做错了吗?如果你回到家里,亲眼目睹自己的母亲正被一个陌生的男人凌辱,你会怎么办?
坏人逍遥法外,弱者就该受到不公平的对待吗?就因为你们有几个臭钱,了不起?我吃牢饭,我妈死了,我一无所有,这个世界也不再善待我,我就像个笑话活在嘲笑里。你接近我,难道目的就是为了看清我有多可怜,然后装成好人来骗我,让我感激涕零吗?你现在开心吗?”
余枭红着眼圈怒视着简语梦,一滴湿热的泪落在简语梦的眼角慢慢滑下,仿佛带着疼痛和无尽的哀凉,简语梦仰头迎面认真的看着余枭:“你有多恨我?”
“恨到我现在就可以杀掉你,大不了,这辈子一了百了,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我现在就一个人,手无缚鸡之力,你想杀掉我多简单,动手啊。”
简语梦挑衅的话语无疑挑起了余枭心头的怒火,她的额间青筋凸起,突然伸手卡住简语梦的脖子,使出全身的力气,嘴里胡乱支吾着:“为什么要逼我...为什么要欺负我...你是自找的!”
简语梦紧皱着眉头,呼吸艰难使得她的脸颊渐渐泛红,本能的伸手挣扎,漂亮的指甲在余枭的手背上抓出几条破皮的道子。
在下一刻,余枭松开手吸了吸鼻子跌坐到椅子上,她冷然的看着正急急喘息的简语梦,情绪瞬时冷静了许多:“我跟你不一样,我不是坏人,做不出伤天害理的事情。”
简语梦向来强势冷漠无情,但不知道为什么,当认识余枭这个人开始,她的心绪有了些许的改变,至少面对眼前这个人,她并不想把自己表现得太过冷血,她揉着脖子,接着又抽出纸巾试图替余枭擦拭眼泪,却被余枭硬生生的躲开。
余枭垂下头,有些痛心却不得不做出这样的决定:“明天我会去童梦辞职。”
“不行。”
得到简语梦斩钉截铁的拒绝,余枭抬起头呵斥着:“这是我的自由,你还想要我怎样?”
简语梦拎住余枭的衣领,命令道:“我不想怎样,你跟我来。”
余枭不明白简语梦这是要演哪一出戏,还是任由她扯着自己的衣领,被硬生生的拽进卧室,简语梦指着墙上那一套设计图:“你这么热爱设计,我给了你平台,不是让你糟蹋机会的。聪明的人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以及为了达到目的而放弃什么。”
说着,简语梦伸手取下了设计图,余枭想要从她手中夺走,却被简语梦挡开,她抿嘴不语,麻利的去掉装裱框,哗啦一声,图纸后面藏着的东西纷纷散落在地上,余枭讶异的蹲下身子拾起一地的疑惑。
简语梦这时才一五一十的说着:“你妈在自杀前找过我,在我的办公室大闹,碍于利益权衡,我给了她五百万息事宁人。她拿着这五百万给你买了别墅,剩下的钱也存在了银行里。
她把所有的遗产资料都藏在这套图纸的背后。你倒是应该谢谢我,不是我派人来探个究竟,怕是你妈死在这屋子里发臭了,都没人知道。”
两张房产证和一张存折以及一封寥落的公证书被余枭抱在怀里,她跪在地上在这一刻撕心裂肺的痛哭起来,拼命的摇着头:“我不要这些,我要我妈...我要我妈...我不想当孤儿...”
“你现在明白我为什么要接近你了吗?如果我想要把你弄死,根本不需要亲自出面,就能变着花样陪你玩。是你母亲生前寄了一封信给我,祈求我在你出来以后帮帮你。
我这人本是铁石心肠,你我的关系不足以让我为你费心费力。只是可怜天下父母心,我看在你母亲的份上才做足了戏,破例出手相助,你现在还觉得我对你图谋不轨吗?解决你的工作,引导你拿到你母亲留下的遗产,我已经仁至义尽了。”
哐的一声,简语梦狠狠的甩上门离开了余枭的家,余枭就像一具没了灵魂的肉尸,她大笑起来,明明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为什么还要摆出一副假惺惺为你好的嘴脸,太讽刺了,余枭感到了悲凉的耻辱。
......
“喂?”
“简语梦,我想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