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木的眼里布满了血丝,我能想象他跪在官书匀面前替琴匀磕头乞求的模样有多狼狈多可怜。我看见他的眼角落下疯魔的晶莹,他说着说着就那样哭了,官书匀脸上的神色退去了往日的傲慢,或许何木的话语勾起了过往里被她尘封在心底的哀伤。
何木架着官书匀,二人站在没有护栏的边缘,那摇摇欲坠的画面叫人胆战心惊,官书匀破罐破摔的模样有着一丝撕心裂肺:“你闭嘴!别跟我提官琴匀!混蛋!你不是要我死吗?把我推下去一了百了,恩恩怨怨断个干净!”
何木也够狠,他将官书匀朝前推了一下,又紧紧的拽住其后衣领,使得官书匀面对空荡荡的高空,只要他再用力往外推,官书匀就会摔下去,何木嘶吼着威胁:“你以为我不敢吗?”
我提心吊胆的朝前走了几步,吸引着何木的注意力:“我有个不错的提议,你听我说!你不是需要钱吗?我们可以坐下来慢慢商量,我来劝官书匀让她出资给你填补资金窟窿,你看行不行?那公司毕竟是琴匀用命保下来的,不能说没就没有,而且琴匀是她的姐姐,多少都会讲情分。”
说着,我侧身子看向秋祁,对她使了个眼色:“秋祁,你说对不对?我们都该冷静点,报仇什么都是虚的,把公司面临的经济问题解决掉才是实在的。”
秋祁呆愣的点了点头,附和着我:“对,非凡说的对,蓝菲懿不肯帮我们,现在还有个官书匀可以替我们挡挡,千万别冲动,不然什么都没了!”
何木挥着小刀子谩骂着秋祁:“胆小鬼!你也怕了?还是说你对尤非凡还留有一丝心动,舍不得她?人家随随便便说几句,你就信了她的鬼话,官书匀会帮我们?呸!她真有那么好的心,琴匀会死吗?我是不会信的!”
官书匀简直是我的猪队友,我都伙同了秋祁联手安抚何木,她却非要作妖的激怒着对方:“一个亿的数目对我来说的确是小意思,只是何木秋祁,就凭你们敢这样对我,还是死了心吧,我是不会帮忙你们的!”
“官书匀!都这个时候来,你还在犯什么浑!”
我呵斥着,秋祁跨开步子慢慢朝何木挪动,何木对她还是抱有信任的,所以并没有威胁她滚开,秋祁看着何木,颤抖着声音诉说起:“何木哥,谢谢你这些年替我保护着她的东西,我阻止你不要犯傻事不代表我不恨害死琴匀的这个女人。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四处走走停停吗?因为那时候的你背着偌大的旅行包风尘仆仆归来时,我对琴匀说过,你真的好酷。你那么热爱自由,却被困在了过往里。我们不能因为失去了一个人,而被牵绊在原地。
仇恨让你变得如此陌生,一点都不像琴匀喜欢的那个男人。琴匀变成了我们的爱,而不应该是我们梦魇,求求你清醒点,不要让自己失去自由。”
何木伤情而绝望的看着秋祁,他吸了吸鼻子,哽咽的说起:“你真傻,你是没有见过琴匀拿着官书匀骨髓匹配的报告,开心的像个孩子一样,在我的面前蹦蹦跳跳,她说若是手术成功,她要带着你远走高飞,去享受人生浮华。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这个女人拒绝琴匀时,那嚣张的模样....秋祁对不起,我尽力了,我拼命的磕头,我祈求着,把一个男人的尊严踩在脚下,就为了保住琴匀的命,最后我只看到琴匀倔强的离开,希望都变成了灰白。”
就在何木诉说着自己的绝望时,他在慢慢的松开手,顺势把官书匀往外推,秋祁不顾一切的扑身而上,顾不了太多,伴随着官书匀的尖叫,她拽住了官书匀的手,我也惊呼着:“不!!!”
何木也被自己的举动吓到,我愤怒的拾起地上的玻璃瓶,朝何木跑去,一瓶砸在了他的头上,瞬时,他的头上涌出几股血流,将他狰狞的面目渲染得淋漓尽致。何木趔趄着步子与我扭打在一起,这是两条疯狗的撕咬,他想用脚踹开我,我的力气抵不过他,只好拼命的压制着他:“混蛋!你这个混蛋!”
“尤非凡!你一直在坏我的好事,我跟你拼了!”
何木胡乱的摸索着,最后在地上摸到了一块玻璃碎片,他朝我的肩头狠狠的插下,我吃痛的发出了闷哼,而另一边秋祁一直拽着整个身体已经悬空在外的官书匀,她维持不了太久,嘴里发出的嘶吼是内心深处挣扎的结果,她完全可以松开手将这个恨之入骨的女人送往地府,可是她却拼命的大喊着:“不要,不要松手,拽紧点儿!千万不要松手!”
我急中生智,想起余枭特意给我的刀子,我一直压着何木,随手从裤腰里抽出刀子,接着,我大喝一声,将那锋利的刃口狠狠的插在了何木的胳膊上,我们都在感受着皮肉与灵魂的痛苦,我们发出疼痛的哀嚎,何木正想要护住自己受伤的胳膊时,我用最快的速度用双手捧着他的头用尽最大的力气往地上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