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达的手腕被那人擒住,气得柳眉倒竖:“你一送外卖的少管闲事!”
骑手说:“我要是非管呢?”
我正被三张人民币按在地上抬不起头,听到这个声音,突然虎躯一震。
这个声音实在是太熟悉了!
骑手对那三张人民币说:“你们三个把他给放了。”
三张人民币说:“这儿没你的事儿,送你的外卖去!”
美团骑手冷声一笑,左手把右手的关节弄得“卡卡”响,转身冲着他们三个走过来,步子落在水泥地上,一脚一个坑。
人民币们被吓住了,转眼四散,那边琳达一家三口也掉头跑了。
我瘫在地上脸朝下,身子控制不住在发抖。
我不敢抬头看,更不敢张口问,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
这个声音太象了,身材,走姿,连说话的语气都和那个人一模一样。
是他吗,是他吗?会是他吗?
九百年了,我们还会再次相遇吗?
一只大手把我从地上拉起来:“受伤了?”
他抬手取掉头盔,利落的留海遮住两道浓眉,一双虎目深遂。
是他!
抿了抿淡色的嘴唇,他说:“别光站着不动,你走两步,看看伤在哪儿了。唉,我说你一大老爷们哭什么?被人打两下子至于吗?”
我拼命咬着嘴唇把眼泪给憋回去。我说:“二郎,真是你?”
他挑眉看我:“嗯?你说啥?”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厉喝:“就是他!敢当众损我闺女,给我打!”
回头只见甜美高贵老阿姨带着十几个黑衣打手直冲过来。
美团骑手把我护在身后,一人力搏十六个。
十五分钟之后……
警察来了。
办案的女民警不耐烦地拍了拍桌子:"这位同志,请你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你笑成这样我们还怎么做笔录?"
我笑得肩膀直抖:"对不起,民警同志,我今天实在是太高兴了。"
女民警说:"大年初一进局子你还高兴?不是有病吧?"
我继续狂笑:“对,我就是有病,今天遇见我的人都是这么说的。”
女民警白了我一眼,转脸看向外卖员:“还是你先说吧,姓名。”
“武保国。”
“年龄。”
“二十六。”
“职业。”
“送外卖的。”
“住址。”
他顿了一下:“火车站侯车大厅。”
我怔住,女民警也愣了:“外地人啊?”
他摇头:“本地人。”
“那怎么住那儿啊?”
“让家里人赶出来了。”
“为什么?”
他没说话,别着脸往一边看。
女民警合上笔录:“情况我们现在已经基本了解了,就是普通的打架斗殴,对方过错在先,你们两个负次要责任,把罚金交一下就可以走了,一人五千。”
他说:“不交钱是拘留十五天对吧?那你们关我吧。”
女民警再次愣住。
我赶快拦了他:“民警同志,他开玩笑呢,我们交钱,一人五千是吧?我交我交。”
出了局子,天都黑了。
他说:“那五千块钱,我过几天还你,这几天手头有点儿紧。。”
心里有些酸,我说:“你……一直都送外卖?”
他说:“我以前是健身教练,上月有个小子请我当私教,我给他开筋,把腿给扳折了,赔了他五万块钱,工作也丢了。”
虽然挺心疼,可我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这货突然喊了一声:“嘿,我摩托车怎么倒了?”
快步跑过去一看,只见机油洒了一地,车身上落着几个脚印。
这货气得骂了一句脏话,蹲下身子就修车:“你在旁边等一会儿,我把我老婆修好了还能送你一程。”
我哧了一声:“管这玩艺叫老婆?没处过对象吧你?”
他还没说话,我的手机响了,是我妈打的。
“妈。”
我妈说:“你别管我叫妈,从现在开始我不是你妈,你爸也不是你爸,我们俩把别墅卖了,打明儿起移民加拿大,从今往后,咱们彻底断绝母子关系!”
我爸在旁边补充:“还有父子关系。”
我急了:“爸,妈,至于吗?我不就是不想处对象吗?你们就这么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