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卢俊义的管家李固衣帽鲜亮扎眼,叫人将那个旧匾额取下掷在地上,他亲自上前拿脚跺,直把那个“卢”字给跺得稀烂方才解恨。
卢俊义的妻子刘氏一身盛装站在店门前,与李固一起喜气洋洋地张罗着招呼客人。来往的许是卢俊义以往生意场上的朋友,个个拱手对着那俩男女百般奉承。
但听李固大声道:“这家铺子原主不义,妄图谋反,此时已然陈尸野外了,可见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啊。往后这个铺子,带着他卢家的所有产业都并归了我李某人,往后这生意上,还要各位多多关照!”
生意人惯会见风使舵的,当即奉承话不断。惹得那对男女摇头摆尾,得意不够了似的。
此时的卢俊义将大半张脸上涂成一个紫色胎记,一身粗衣,便是个贩夫打扮,强忍着不往窗外去看,却是气得连肩膀都在抖了。
燕青脸上糊着半块膏药挡着那张俊颜,此时也是气得拳头紧握,哑声道:“这对狗男女,强抢了主人家的家业还敢这么放肆张扬,待我此时提刀杀了他二人去给我家主人报仇!”
二郎按住他的肩膀:“小乙,恶人自有恶报,这对狗男女会有报应的。”
卢俊义已经咬着牙连着灌了几口酒,呛得直捶胸口。
我哥有些不自在地道:“小弟,你也是,吃饭何必要挑在这里?倒叫卢员外平添闲气?”
二郎道:“柴大哥莫怨我家庆儿,他自有道理处。”
我哥皱着眉头笑:“二郎,就你会惯着他。”
话音没落,就听外头吵吵嚷嚷的,一帮衙役冲到了李氏绸庄的门前,上去就抓李固。
刘氏上前去挡:“各位大哥,请问我家男人范了什么事儿?你们却要抓他?”
李固也道:“各位大哥,今天小店刚刚易主,可请各位进去喝杯香茶?吃些点心?”
当头的衙役一声冷笑:“你们两个人少给我们演戏,适才有人到官府举报,说你们这绸缎庄子里私藏禁物,你二人意图谋反!”
李固陪着笑脸道:“几位大哥可是搞错了?意图谋反的是这个庄子的原主卢俊义,他现在不是已经逃了吗?我等哪儿会与他做一般蠢事?”
刘氏也道:“几位大哥,他卢俊义要谋反,可与我们没有丝毫关系,你们定是搞错了。”
那些人才不听他们两个说,径自将李固和刘氏二人擒了押在地上,又去那绸缎庄子里面一通翻查。
不一会儿,就见几个人举着条紫色的蟒袍出来,指着他二人的脸骂道:“物证在此,你二人还敢抵赖?这件袍子上绣五爪金蟒,这可是王爷的服秩,你庄子里敢私藏这种东西,还说不是想要谋反?
来人啊,把这一对狗男女给我塞入囚车,当街示众,带他们二人名下的所有铺子产业一并给封了,收归官府!”
那对男女大喊冤枉,早被衙役们当街一通棒棍打得头破血流,堵着嘴塞入囚车里头去了。
剧情突然逆转成这样,在场的所有人都有些回不过神来。
卢俊义看向燕青,燕青也一脸迷茫地看着他。
我哥眯了眯眼:“我怎么看着衙役们搜出来的那件蟒袍那般眼熟哩?可是二郎曾经穿过?”
二郎笑了:“正是我穿的那件,适才我与庆儿一起逛街,看到这家人正在换匾额,因此猜出是卢员外的铺子。庆儿就出主意,把我以前穿的那件衣服放了进去,然后又一起去报的官。
适才庆儿特地邀咱们到这里来吃饭,就是想叫员外和小乙亲眼见证一下这对狗男女的下场。”
卢俊义和燕青恍然大悟,当即起身倒头就拜:“谢大官人仗义出手,为我二人报此冤仇。”
我赶快一把拦了他们:“这里人多眼杂,二位千万不敢行此大礼。”
二郎亲自将他二人给扶起来:“现在二位知道了,我家庆儿向来恩怨分明,不会随便坑害一个好人,也不会随便放过一个坏人。梁山有他坐镇,定然不会让二位再受委屈。”
卢俊义连连点头称是。
燕青道:“主人,我之前便说过的,大官人虽则表面玩世不恭,其实他才是当之无愧的梁山头领,底下的兄弟们也是服他的。待我二人到了梁山,更要替他把这一碗水端平,断不能眼瞅着别人背着他再生是非。”
卢俊义道:“若不是亲眼所见,我也不知道大官人手段。之前的事情,还忘大官人恕罪则个,我卢俊义确是太不知道深浅了。”
我哥在一旁道:“庆儿啊,一会儿吃完饭,我带着员外和燕青先回梁山。你与二郎再在外头多玩几天吧。”
我美:“哥,出来的时侯是咱一起出来的,回去还一起回去呗。”
我哥摇了摇头道:“庆儿,若不是今日与卢员外和小乙深谈了一番,我还不知你以往在梁山受过那么多的委屈。趁着这个机会,你跟二郎好好玩一玩,休息一下吧。梁山的事情哥替你看着,断然不叫有些人再生异动。”
我回头看二郎,二郎拱手道:“即是如此,那就辛苦柴大哥了。”
吃完了饭,众人就此作别。
我哥带着他们两个往东走,径回梁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