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要走个几天,我一个人感觉没意思,就去找林大哥玩儿。
刚好看见秦明也在,就约着他们一起去朱贵的店铺子里头喝酒,之前跟秦明没怎么说过,这会儿坐在一个酒桌上聊一会儿,才发现这个人脾气直,嗓门大,倒也有几分有趣。
林大哥个性谨慎,什么话该说说,不该说的不说,想说又不能说的就说一半,秦明那个脾气刚好和他相反,有啥说啥,喝上几口酒就骂宋江和花荣,说这两个人不是东西,坑了他一家老小。
林大哥不接话,只顾低着头喝酒。
我听得直笑:“我说秦大哥,你那个事儿我听说了,俗话说兵不厌诈,沙场上施点手段谁也不能说啥,再说了,花荣现在还是你大舅哥哩,好歹是一家人,背地里骂几句消消火也就得了,往后还是得相处啊。”
秦明说:“老子跟他们相处,老子他么憋屈啊。”
林大哥说:“再憋屈你现在也是梁山人了,你也下不去山了。”
秦明叹了口气:“我是不如你们,我听说了,大官人给你和二爷身上的案子洗清了,再过几年还能重回民间当良民,我是不行喽。”
林大哥笑了笑:“秦明兄弟,我可没说要下梁山,我是真心觉得梁山挺好。”
我说:“秦明大哥,这你可就误会我了,我替他们消案子的时侯,没想着要到梁山来。现如今已经来了,我也不打算走。”
秦明眯眼看我:“真的?”
“当然是真的,你看,江州劫法场,我可去了,黄文炳也是我拿来的吧?这事儿还不够我表忠心?”
秦明打嘴:“哟,是我说错话了,大官人莫怪,来来来,我自罚一杯。其实我不是说你们没诚意上梁山,是我自己咽不下这口气,梁山这地方多小啊,哪有朝廷大?”
伸手给他倒了一杯酒:“这可不好说,看咱梁山泊如今这气势,怎叫个风声水起?改天指不定咱都能压着朝廷一头哩。”
秦明点头:“那倒也是。”
喝了一会儿,秦明说是醉了,驾船先回去。
待他走远,林冲问我:“防着他呢?”
我低头夹菜:“谈不上防,不过人家到底是花荣的妹夫,花荣又是宋大哥的铁粉,我不想在他面前留话柄。”
林冲叹了口气:“你跟二郎你们两个啊,一个心眼儿实,一个心眼儿多,你说你们两个人是怎么到一块的?”
顿了一下又道:“前儿个二郎来找我了,问了点事儿……”
赶快摆手:“林大哥千万别提,我知道他问你的是啥事儿。”
林冲笑了:“二郎待你有诚意,就想三媒六证娶了你,你有啥不好意思的?”
“林大哥,我也是个爷们儿啊!蒙着红盖头教一顶花轿抬进门,想想我都直起鸡皮疙瘩。”
林冲大笑:“实在不成,咱把礼数换换,两个新郎官拜堂,这不是也成?”
想了一下,还是摇头:“还是不成,二郎那货倔,认定了要娶铁定是娶。教一群人围在一起,眼瞅他掀我盖头,再当众管我叫上一声婆娘,我还作不作人了我?”
林冲只落得笑了。
正说话间,忽听外头吵吵嚷嚷的,出门一看,却是店里来了两个外地人,都教麻翻缚倒了。
这两个人,一个青黄脸色,身材瘦长,穿着算是体面,另一个长得壮一些,五官生得也挺精神,一身粗布短打。
朱贵拿着从他们两个身上搜来的信件读道:“这信上写的这两个人,一个叫杨雄,一个叫石秀,之前得遇戴院长,依他的引荐,想要投得梁山。真是戴院长引荐的?来人啊,先将他二人一盆冷水泼醒,仔细审问则个。”
小二取了盆凉水,将他们
两个劈头浇了,过了一会儿,两个人醒过来,张口就是一句:“但请梁山好汉去祝家庄,搭救时迁兄弟。”
时迁?
我惊了一跳,赶快问那两个人:“时迁怎么了?你们两个是怎么遇上他的?”
那个叫杨雄的道:“这位英雄,在下与石秀兄弟在家乡范了些事,想要投得梁山来,半路上遇到一位叫时迁的兄弟,他说他也要到梁山来找一个叫西门庆的,我们便相约一路。
路过祝家庄时,时迁兄弟偷了庄上的一只鸡,叫人家给扣了。我们两个就赶快上梁山来报信,想教好汉们救他。”
我气得直跺脚:“这个时迁,怎么到哪儿都改不了这毛病?为了一只鸡就叫人给扣了,丢不死个人!”
杨雄和石秀问道:“敢问这位兄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