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瞪眼:“大人说话,小孩子插什么嘴?一边玩去!”
朋朋鼓着嘴角生气,偏是还不走。
柴进又笑了:“莫要这么说大小姐,我看她可爱得很哩。这眉眼,脾气都随了你,朋朋啊,莫跟你爹生气,去后园叫厨娘取上几个果子给你吃。”
朋朋立马笑着屁颠颠地去了。
我冲着她的背影看了两眼,道:“哥啊,我来是想跟你说个事儿,明个我想带着我那些女人们搬出去住。”
柴进道:“这是为何啊?可是我这庄子里的人有地方怠慢了她们?”
“不是不是,哥,您看您自己还没成家呢,天天替我照顾着老婆孩子,我挺过意不去的。干脆我在城里买上一处宅子,把她们全都给安置了,闲时咱们经常走动着也方便,也不妨碍你平时的事务不是?”
柴进想了一下道:“这倒也是,我这庄子里人多,确是不方便你府上那些美人们住着。不过你也不用另买宅子,我别处还有好几处闲宅,你们随便住。”
“这个怕是不太方便吧?”
“啧,跟我还见外?你是我弟,按说我这家业都该有你一半哩,住个园子还分得这么清了?”
我又笑:“哥,你是不是太入戏了?我真不是磊儿。”
柴进转身沏茶,眼睛盯着壶里翻滚的叶子,过了一会儿方道:
“我知道小弟你在顾忌什么,实话跟你说吧,磊儿他回不来了。十年前他就已经不在了,是他们一直在瞒着我,可我早就已经知道了。”
心里一揪:“大哥……”
他回头看着我,又笑了笑:“没事儿的小弟,大哥真没事儿。其实我早就想开了,磊儿不在了,老天就把你送来,大哥痛你,你就受着,千万别跟哥见外。”
“哥,我,我其实我是想说:我,我,其实我……”
柴进眉头一挑,奇道:“庆儿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说话这么吞吞吐吐的?”
顿了一下,我就又笑了,照着脸上来回搓了几把:“昨天晚上没睡好,教那几个娘们给我闹的。”
柴进照着我身上怼了一拳,笑道:“美人债,可就慢慢消受吧你呀。”
正说话间,朋朋端着果子进来了,将盘子往桌子上一放,笑眯眯地说:“爹,大官人,来吃果子,厨娘刚摘的,可甜着哩。”
我干咳一声:“朋朋,叫什么大官人?往后得叫大爷,柴大官人他是你亲大爷。”
朋朋鼓了鼓嘴角:“叫大爷不会把人给叫老
了吗?我看大官人还年轻着哩。”
我又冲她瞪眼:“又不听话了是吧?我管你管得少了是吧?”
柴进咂嘴:“小弟,看你,别吓着孩子,朋朋啊,你爹不是冲你,他是有些累了。你想怎么叫我就怎么叫我。孩子,过来坐,大爷给你拿果子吃。”
我把朋朋扯起来拉在身后:“哥,适才孩子她娘问起她呢,我现在带她过去跟她娘说上几句话。”
柴进还是乐呵呵的:“行,那晚上带着弟妹们一起过来吃饭,我让厨上做的缠丝饼,大小姐寻常最爱吃的。”
“大哥有心,那晚一会儿我再过来。”反手扯着朋朋就走。
朋朋被我拉得脚底下连跟头,跌跌撞撞地道:“爹,你松手,你扯痛我了。爹,你走得那么快干什么啊,爹……啊哟,爹,你慢点,我脚都扭了。”
我黑着脸抓着她的手腕进了门,满屋子女人正在坐着说闲话。
我把朋朋往她们中间甩过去就是一声吼:“他娘的你们几个干的好事儿,差点教老子丢了大人!”
几个女人僵住脸,全都站起来不敢说话。
我指着朋朋的鼻子道:“西门朋朋,你给老子跪下!”
朋朋嘴角一扁,眼泪就下来了:“爹……”
“跪下!”
朋朋“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我满屋子转着找了根鸡毛掸子照她身上就是一下子:“叫你这死丫头片子不学好!”
这丫头惨叫一声,捂着胳膊就哭了起来。
满屋子女人一起上来劝,我把她们挨个甩开,照着西门朋朋的身上又狠抽了几下。
朋朋张着嘴大声哭道:“爹,我做错什么了?你凭什么打我?”
我拿着鸡毛掸子指着她的鼻子:“还给我装蒜是吧?你他么一有功夫就往柴大官人身边凑,你还学着给他看手相?说,你是不是看上柴大官人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