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卡着我的脖子将我提起来按在墙上,眼含热泪:“你当我不想把你给扔出去?你当我不想杀了你?
西门庆,所有的法子我都用过了。忘不了!我他娘的就是忘不了你啊!”
我教他给按得喘不上来气,哑着嗓子强陪笑脸:“良玉啊,不要骂脏话,这不符合你的斯文人设。”
“去死!”
他一耳光抽在我的脸上,又拎着我的领子狠声骂道:“西门庆,你这个贱人。你为何非要爱上那个黑贼?你为何就是不肯爱我?
我高中探花,陛下赞我是如玉郎,同僚们称我前程似锦,家父以我为傲,我是所有人眼中的骄子,为何在你眼里,我却连个贼人都不如?”
我咽下口中腥甜,冷眼看他:“温良玉,你如何辱我都行,莫要说我家二郎是贼。他不是贼,他是我的男人,是我西门庆这辈子唯一真爱的人。”
他仰天怒吼,突然张嘴咬在我的肩上,顿时皮破肉烂鲜血崩出。
我忍痛冷笑:“良玉,你此时哪怕是杀了我,我也是这句话。若你真心想与我为友,我自会欢喜,今天的事情我会忘掉,一字不提。可若是你逼着我以待他的情谊待你,恕我真的是做不到!”
他松开牙齿放声号啕,又将我一把掷在地上,上来就是一番拳打脚踢。
他疯癫般地大声骂着:“西门庆,我打死你这Y贼,我打死你这不开眼的奴才,我打死你这个不识抬举的东西。
我这般敬爱你,看重你,你因何不领情?你教我忘了你,你教我放了你?你且说说,我如何能忘?如何能放?
彼时我也想过断了这份情谊,寻了那百花楼里最美的女子来服侍我,我将她们全都睡遍,想的却是你的身子。
家父知我心事,千挑万选,寻了一个眉目与你有几分相似的倌人,教他来服侍我。
他在榻上教我舒服得很,可他终不是你,他眉眼是与你有几分相近!可是他为人却是那般无趣。
我唤他一声西门庆,他敢应,我要他叫我一声良玉,却能将他吓死,我骂上一声脏话他都发抖,我教他学你的声音叫我一声二郎,他便连话都说不了了。
于是我就教人抠了他的双眼,割了他的舌头,划花了他的脸,再将他扔到粪坑里去!呸,既然他不是你,怎敢长得象你?
他就是成心教我想你念你更甚,却又成心教我知道那并不是你!既然如此,留他何用?
西门庆啊西门庆,为何这世间只有一个你?为何我独独爱上的人就是你,为什么我就是忘不了啊,我他娘的忘不了啊!”
温良玉一边疯癫般地打骂我,一边放声号啕。
早该知道温明文那只狗绝逼生不出个好儿子来。
这小子随了他爹那股损劲儿,却又比他爹更加阴狠变态,跌他在手里必然要死,此时心里唯一庆幸的是我的二郎,他先一步走了,未曾遇到温良玉这个心狠手辣的货。
我说:“温良玉,我知道你恨我!你想杀便杀,何必如此折辱?给你我二人各自留下几分体面不好吗?”
温良玉扯起我的头发拖到铜镜前面,狞笑着道:“你还想要体面?看看你现在是个什么样子?人不人鬼不鬼!
大街上那些疯汉都要比你强上百倍!你为何要把自己给弄成这样?你听我的话呆在清河,继续当你那个体面的大官人难道不好吗?
非要跟着那个黑贼来孟州受罪,你处处为他经营,事事为他着想,到头来又如何?他走了,却将你弃在这里?在他心里,怕是你连条狗都不如?”
我看着镜中的自己,头发凌乱,衣服敞开,脸颊被这个混蛋抽得红肿,嘴角挂着一道血。
前世今生,我从来没有如此狼狈过!
是啊,我这又是何苦呢?明知道武松与西门庆注定会是仇人,我为何还要爱上他?处处算计是为他,千里奔波是为他,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他。我想与他在一起,为什么就会这么难呢?
眼泪忽是止不住,顺着腮边滑落下来。
温良玉凑到我的耳边道:“哥哥,现在你可明白了?那人终是不爱你的,只有我才能对你好。
你看,这座小楼便是我为你所建,起名叫作鸳鸯楼,为的便是与你成就鸳鸯事,你看你可喜欢?”
心头猛然一颤:“你说这里是什么地方?”
“鸳鸯楼啊!哥哥,这个名字就是我为你我而起啊。”
心头陡然一亮,这个地名,我想起来了……但是断然没有想到这地方是这样得的名字。
温良玉拾起衣袖替我擦去嘴角鲜血:“哥哥,你受苦了,我本是不愿这般待你的,我只是要你回心转意啊。”
“回心转意?哈哈,回心转意,好一个回心转意。良玉,我懂了,我终于懂了,你将我扶起来,地上太凉!”
温良玉一怔,赶快把我从地上扶起来放在椅子上:“哥哥,你可是想通了?”
我笑了:“想通了,现在方是想通了,人不能与天斗。我与他终是有缘无份,强行在一起,便是逆了天意。早知如此,我何不早些顺从了你?你待我定会比他更好些。”
温良玉大喜:“哥哥你早说这话,我必然不会那般待你,你被我打痛了是不是?怪我怪我,来,我给你揉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