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鲜,丸子和麻杆分别与我见了礼,大胖子表姑又热情地抱了抱我,就拉着我坐下,开始算这两年的细帐,打听着西门府上还有多少钱,几家铺子的生意如何?
我也是闲着无聊,就与他们说了几句。
表姑家的胖儿子和麻杆家的细麻绳跑到池塘里面去祸害鱼。
把鱼全都祸害死了又到树上去抓鸟儿,把我的园子里的花儿啊草啊什么的踩的踩,折的折,全都闹腾够了,两个熊孩子过来拿着脏手将我们面前的点心一抓,就坐在旁边地上吃。
丸子看不下去,说了那两个孩子几句,表姑有点不高兴了,说:“谁家没个孩子啊?谁小时侯不是这样?大官人没说话,你倒插上嘴了。”
我看丸子脸色不好,赶快给他倒茶:“侄儿喝茶,点心还有,我一会儿再叫下人们给上一盘。”
老姑笑道:“看看,还是我们家庆儿,大人有大量,要不然就人家家业做得大呢。”
正在吃点心的小胖子突然插嘴:“娘,你昨天不是还说,西门庆他就是个吃闲亏的臭王八蛋吗?这会儿怎么又说他大人有大量了呢?”
老姑的脸顿时僵得发紫:“我什么时侯说这话了?你这混球胡沁什么?”
我就笑了:“小表弟,你娘都说我什么了,你再给我学学。”
老姑赶快站起来追着打他儿子:“混小子,吃点心还占不住你的嘴,胡扯什么呢?”
胖小子来回跑着躲他娘的手,大声叫:“这话不是昨天晚上你自己说的吗?
你还说了,西门庆就是个乌龟王八蛋,自己家里放着这么多骚货他还不满意,还去招惹外头武大家的女人,找下这么大的麻烦,倒叫西门家一家子跟着丢人。
咱们这回就住到他家里去,万不能教这个王八蛋把西门家的所有家业都给败光了,咱们也得分点。”
我笑着抱起肩膀,乐呵呵地看着我那身圆体胖的老姑打孩子。
老姑快要哭出来了,道:“侄儿,你莫听这孩子胡沁!这话我真没说过。”一把抓了那胖小子照着身上就是几脚:“你给我过来,赶快说这话不是我说的,肯定是有人教你,是谁教你的,你给我说出来。要不然,看我不打死你。”
胖小子被踹哭,胡乱指着麻绳说:“他教的,就是他教的。”
麻绳惨叫:“我才没说!我从来没说过我庆叔是王八!我就说过他是混蛋!”
麻杆照着麻绳身上就是一脚:“胡扯什么?你这个缺心眼儿的。”又赶快转移话题道:“老姑,你这事儿办得不义啊!庆儿刚刚休了妻,心里正是难受的时侯,你就光提家业?这也太不是人了吧?”
麻绳说:“爹,你不是也在惦记我西门大叔家的家业吗?你昨儿还说了,与其教他把钱都分给外人,不如咱们先占着些,分不着钱,把他这宅子给平分了也好。”
气氛更加诡异,我自抱着肩膀含笑不语。
麻杆和老姑两个人脸上挂不住,全都上前扯了自己家孩子,各自一通拳打脚踢地教训。
眼瞅着他们打的热闹,我把手一拍,笑得没脸没皮:“无妨无妨,自己一家人,随便说几句怕什么?来来来,接着喝茶,吃点心。”
几个人都被我的样子给吓住了,万没想到这么难听的话落到我脸上来,我还能笑得出来。
观察了一会儿,看我不象是装的,几个人总算是松了口气,又嘻嘻哈哈坐回来说:“是啊,是啊,到底是一家人,说两句又怕什么了。庆儿啊,你就是宽宏大量。
孩子的话,哪儿能当真?
我们是真正心痛着你,关心着你,这才来府上住着的。哪儿能是图着银钱和宅子呢?咱们可是一家人,重的是情份义气,跟钱啊物的
,可没什么关系。”
我打着哈哈道:“那是那是,亲人们的感情我最懂了,哪儿能乱信胡话?”又冲着那两个黑小子一招手:“来,过来坐,大叔这里还有好果子给你们吃。”
转眼“一家人”又围坐在一起,说话说得热热呵呵,那两个混小子更加闹得不象样儿,登房上树,这回彻底没有人管了。
吃饱喝足,我说:“光在园子里呆着也无聊,咱们一起出去转转吧,办点年货什么的。”
一听说我要花钱,这些人可高兴了,二话不说就急着往门外跑。
我站起来道:“你们先走一步,我回房换件衣服,对了,还有银票,我也得带够了。”
那些人欢欢喜喜地围在大门口连声催道:“快去快去,多带些银子,过年这一大家子人可得买不少东西哩。”
我作势回房,却在门口停住脚,目送那些亲戚们出门,只见大门一开,“忽啦”一声,迎面几桶热粪泼过来。
伴着几声惨叫,可爱的亲人们全都跳了起来。
只见武大手里提着个粪桶,身后跟着那批混混,指着西门府这帮人破口大骂:“西门家的人都是畜牲,上门睡完了我老婆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