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领地的最边缘吗?
赵一橙小心地从双爪之间抬起小脑袋,看向前方。
夹在两山之间的山谷,有石头屋子,有袅袅炊烟。
有人?居然有人!
赵一橙简直要哭。
天知道她在度过了一个多月“嗷嗷嗷”与“啾啾啾”的对话以后,人话都不会讲,更别说中文。
在天空中几个盘旋,东青带着幼崽落在部落最东边的石屋院落前。
早就看见东青的兽人们,围在院子周围,目光灼灼,窃窃私语。
伽朵早就注意到这动静,她急忙打开门让两个幼崽进去,看了看周围的事精。
“啪!”重重地关上了院子的大门。
“哟,这个伽朵可真是了不得了!”
“是啊,有人给了食物就是硬气嘛。”
赵一橙的耳力极好,听见了这些酸言酸语。
听力学得不怎么好,听了个大概,从语气和表情都猜出了是啥话。
啧!一群长舌叨叨妇。
麻溜滑下鸟背,赵一橙好奇地看了几眼伽朵,第一感觉就是——好瘦。
瘦得脱相,脸颊两边没有一丝肉,全是高高的颧骨,以及一看就是常年没有吃饱的蜡黄脸色。
要不是足够姣好的面容和温柔和善的眼睛,活脱脱就是一个行走的骨架。
东青没空理会其他人的情绪,把赵一橙放下,让她自己去玩。
赵一橙对这类似于人类村落的地方,有些新奇,东青让她去玩,就迈开短腿参观院子去了。
原始风情还挺浓郁,经济发展水平不高,村落有基本等级结构,贫富差距明显,社会关系基本定型,
她绞尽脑汁回想,大学选修课还说啥来着。
对了!是否拥有图腾是原始信仰的表现之一。
东青望着幼崽肥嘟嘟的身体,在院子里转来转去,玩的挺好,扭过头跟伽朵交流起来。
“食物的话,还需要多少,我快要半成年了,估计之后打不了猎。”
“估计还差一大半,木勒果处理的肉也不是百分百能够成功,要过一冬天的话,多准备一些当然更好。”
伽朵慈爱地看着这没比她的孩子大多少的曼殊风鸟。
她的孩子要是也是食肉种族,该有多好啊。
伽朵的丈夫前年秋天的时候,去世了,失去最主要劳动力的冬天,她都不愿回忆。
只记得那深入骨髓的饥饿、寒冷与冷漠的族人。
食草族的幼崽很难熬过冬天,她又失去了她刚出生的小儿子。
东青看了看情绪不对的雌性,点点头,表示他知道。
还需要出去捕猎,可是他有些不放心赵一橙,高高的山洞没有危险,赵一橙没翅膀又跑不远。
山谷里,幼崽想跑就跑,钻进林子里,谁也找不着。
赵一橙丢了,东青估计得疯。
他把赵一橙叫到身边,仔仔细细叮嘱。
“不可以乱跑知道吗?”
“我出去一会,回来的时候你必须在伽朵阿妈的家里。”
“还有不准随便跟陌生兽人说话”
赵一橙只能“嗷嗷嗷”一个劲地答好。
看着鸟妈有磨破嘴皮子的倾向,忍不住偷偷翻了个白眼。
嗷嗷,她又不是刚出生的崽,她还能不知道这里不是绝对安全嘛。
鸟妈,鸟妈快别念经了,没看伽朵阿妈在旁边都震惊了吗?
伽朵是从来没有见过,哪个幼崽对另一个幼崽这么紧张的,她对她大儿子都没有这么紧张过。
兽人幼崽都是放养,长不长的好看天神的旨意。
念经许久,东青觉得自己交代得差不多,才抖了抖翅膀飞走。
松了一口气,夺命连环紧箍咒可不好受,紧接着又叹了一口气,担心东青。
女人啊,就是这么复杂。
赵一橙惆怅地看着东青离去的背影,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着急把她接过来,又马上飞走。
唉,幼崽没有参与决策的权利。
惆怅望天,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