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贺一整晚没睡好,昨晚的过敏让他在今天早晨吃过药才好转。
早上在家吃早餐时,他没忘记昨晚说的要给季桃荣誉,给何束文打了电话安排下去。
何束文有些为难:“可是时先生,季桃只是一个实习护士,在医疗方面没有明显的功勋,这个奖用什么名义颁发?”
“她对待病人友好温柔,她上班从来没迟到。”时贺眉宇间不耐,“准时打卡,尽心尽职,爱岗敬业,这些你想不到?”
所以时贺也不知道他给自己想追回来的太太安排了这么一个打脸的荣誉。
晚上有个局他没推掉,是友人的生日宴,海市名流都荟聚在友人的私家庄园。
时贺到地方时周围西装革履的男士都带了女伴,他忽然很想季桃。
他想带她过来,她没参与过这样的Party,应该会很喜欢这种热闹。并且放眼望去这一片花红柳绿没有一个能跟她比。她很特别,单纯得可爱,躁动起来也足够要他的命。
他的好友沈青出来迎接他,这是跟他差不多年龄的一个友人,在他“破产”那次站出来给过他帮助,否则他也不会亲自参加这个26岁的生日宴。
虽然今晚沈青才是主角,但众人都很清楚时贺不管到哪都足够是全场的焦点,很多人都在热络地跟他打招呼。
时贺跟人简短寒暄完,看了眼别墅墙外的记者:“你还请了媒体?”
“也不是我请的,你又不是不知道黄立成最喜欢拿我们这些商人做文章去充实他的杂志。”
时贺淡声说:“我不上头版。”
沈青好笑道:“我才是主角好么,放心,我有分寸。”他敛了笑,看向宴会厅里,“唐小姐来了。”说完留意起时贺的神情。
时贺面无波澜:“唔。”
沈青多少知道一些真实的情况,也明白时贺是没把这桩联姻放在心上,便也松了口气。但又道:“那位如今当红的女演员徐颖城也来了,是安业刘总家千金带来的客人,我也不好说什么。”
“为什么不领我进去?”时贺眉宇间依旧冷淡。
沈青微怔:“你不介意徐小姐?”
你不是才跟她传绯闻吗?
“跟我没关系。”
沈青见时贺眉宇间的不耐烦,也不好多问,毕竟关系再好的朋友也多少有自己不想说的私生活。他领着时贺走进宴会厅,主角都到齐了,剩下一些客人没到也没必要再等齐,他招呼管家开始今晚的宴会。
身为海市首富,时贺无疑还是抢了寿星的风头。一些平时无法接触到他的商人都渴望跟他敬酒得到交谈的机会,时贺吝于开口,都是何束文在挡。
两杯红酒过后,他起身去了趟洗手间,出来时他正系着西装纽扣,却被温香软玉撞入了怀。
眼前妆容精致的女人花容失色地后退开,朝他惊慌又不失礼貌地说着对不起,低头见自己的口红摔成两半,心疼地发出惋惜又娇软的低吟。
时贺看了眼脚下,地板都是口红印,他皮鞋上也被染红了一块。
女人顺着他视线看去,又是一阵惊慌:“对不起先生,我没注意会撞到您,这该怎么办才好?”她急得咬唇。
鼻端都是馥郁的香水气息,时贺脸色沉静,看不出在想什么。
女人紧张道歉:“我叫于可欣,没有带名片,我是星恒传媒的签约艺人。您记个我的手机号码吧,或者我们加下微信,我带您去买这双鞋?我就住GI酒店1021房间,不会跑掉的,你大可以来找我。”女人镶钻的美甲指拿出手机,“很抱歉把您鞋子弄脏了,我不会赖账的,您微信呢?”
时贺没有开口。
“那请问您贵姓?”
“时,时贺。”
“……您是时氏集团的董事长时贺?”女人很是惊讶。
时贺不置回应。
女人眼里升起崇拜,跟他说起她很仰慕他这种传奇的人物。
时贺一直没有开口,如果何束文在场,一定知道这是他动怒的表现。
是的,又有女人主动扑进怀里了,这次花样不算新鲜,口红倒是配合得准确无误,时间么也算得很精准。
“我的鞋……”
“您放心,我一定会赔您的。”女人温柔打断他,笑着扬起手机请他添加好友。
被人打断,时贺微微皱起眉,很是不悦。
他说:“我的鞋,很脏。”
“这该怎么办才好呢,要不我帮您先擦一下?”女人昂起头眨眼看他。
时贺略颔首:“那就快点。”
女人一愣,的确没料到他会这么的不绅士。
她拿出纸巾弯腰帮他擦干净鞋面的口红,有意倾倒身体,露出礼服包裹下的春光。
但时贺看的是镜子,根本吝于低头。
他想季桃,在刚才女人扭捏作态眨眼睛的时候他想起了季桃。
第一次相见,那就是个花痴到疯魔的小女生,他原以为她跟别的花痴十分相同,可他错了,她看重的是他皮囊,却也是他整个人。到现在他才懂出租屋里相处的那些日夜,她小心翼翼维护着他男人的自尊心,她也咬牙自己想把这个家扛起来。
他想对她说他喜欢那个为了爱情义无反顾的姑娘,也想抱着她,像她高兴时一把扑进他怀里那样狠狠抱紧她,把他揉进他骨髓里。
女人擦干净他鞋面,起身说:“时先生,我帮您擦干净了,可污点那团的鞋面不是很亮了,这双鞋我还是该赔给您……”
“我助理来了。”时贺看到赶来的何束文,没有多看女人一眼径直离开。
女人连忙要追,何束文伸手拦下:“时先生都跟我说了,您打一下这个号码。”
“可我不知道时先生穿多大的鞋……”
“打给这个号码就行。对了,我记住了你是星恒的艺人?明天12点前这双鞋的赔款这边没有收到的话星恒是会考虑你的诚信度决定是否再跟你续约。”
“我,我想亲自……”
“这是时总的生活助理,像你这样的情况,”何束文低笑一声,“都由她统一负责处理。鞋子是意大利GINO手工限定,市值一千六百万,大额汇款,请你提前准备好。”
何束文很满意眼前女人面如死灰的状态。
这是时贺啊,多少女人想贴上来都落得惨痛的下场。
他忽然想起了季桃,那是唯一一个近距离接触过时贺的女人,还得到了两千万赔偿,现在也拿走了时贺整颗心。
……
时贺回到席位上,沈青问他去了哪里,他淡声说洗手间。
沈青看了眼右侧,低声跟他说:“唐念桑刚才问我你在哪,唐家这是什么意思,想求和?”
时贺略勾了下薄唇,觉得很好笑。
旁边沈青已经起身喊了声“唐总”。
时贺看到唐华带着唐念桑走过来,瞧见他笑着喊:“时贺,好久没见你了,最近不忙了吧?”
唐家自时贺重新回归后主动拜访过两回都被挡在门外。
时贺起身,这是他爸爸以前最好的朋友,他还是给了唐华脸面。
“唐叔叔。”
“前两回我想去看你,你管家说你都在忙,你爱工作是好事,但不要累坏了身体。”像是之前对时贺的拒绝都不曾发生过一般,他笑着喊旁边的女儿,“念桑,你也好久没见到时贺了吧,你们打个招呼。”
唐念桑扬起红唇朝时贺举杯:“时总,好久不见。”
时贺端起何束文递过来的高脚杯,在空气里碰了下,给足他过世的父亲面子。他没多看唐念桑一眼。
在场的各方名流都知道他跟唐家的关系,此刻都有些看好戏的意味。
唐华脸上俨然堆起慈父般的笑:“那次你唐叔叔忙,自己都难保,没有顾上你,你没有记恨你唐叔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