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怒火到底如何可怕……戴奈暂时是不会知道了。还是直接说她醒来时候的事吧,她实在算是幸运的那个,虽然确实差点失血过多而抢救失败,最终还是给救了回来。在此期间,维纳斯一直陪着她。
她的病房周围围了一圈保镖,日夜轮换,这下倒好,大家都知道她是狄黎看重的人了。而这位少主夫人慢悠悠醒过来的时候,第一反应却是——哭。
戴奈虚弱地哭得稀里哗啦的:“怎么办……我没听话,狄黎肯定要生气了……呜呜呜……”
维纳斯无语了:“她都快因为你受伤的事情把家给拆了,这气还留给你啊?”
戴奈更委屈了,又痛又水肿,整一只被下锅煮熟的白水羊肉似的:“她又不喜欢我!这才,我们才住了几天……哇!她肯定是生气啦!”
其实她说这话有很多分真心,但是听起来就不一定了。维纳斯用她那张绝美的脸做出个生无可恋的表情,纯粹是被气的。戴奈是不知道,她可是听了很多狄黎的传闻——从一开始人大发雷霆,怒吼要将人全杀了,到现在已经变成她让人拖着犯事的人在马后,自己骑马练箭技这种纯属猎奇的消息。
……虽然难得那么生气肯定是真的。不过真因为戴奈生气,就不知道有几分了。
有人敲门,低声说:“戴小姐,您的东西已经搬过来了。”
维纳斯按了开门按钮,顿时一件四套大行李箱搬进来,两个女保镖沉默无声,进来之后站着看懵了的戴奈说:“您需要把这些放哪?”
带着全套机器的戴奈僵在床上不敢动,可怜巴巴看维纳斯。维纳斯叹气说:“长期抗战啊这是……唉,我就该知道的,狄黎真是不会照顾人。我来好了。”
她从病床边站起身,又给戴奈温柔理了理刘海,细声说:“你再睡一会,我去给你处理这些。”
在病房这些天,都是维纳斯陪着她。戴奈心里很过意不去,也不知道对方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但她现在是个小残废,腰眼还一阵阵痛,实在需要个人照顾自己。她于是就听话闭眼睡觉,一边听着窸窸窣窣开箱子整理东西的声音,一边昏昏沉沉想:唉……总不能指望狄黎陪着自己吧。
她一边迷糊着挣着睡了过去,昏昏沉沉两个星期,腰伤才算好点,能去了机器躺起来。维纳斯一直照顾她,一开始她还挺不适应,医院生活离不开内外都看的实在有点尴尬,维纳斯一不开心,一掏电话:“那我叫你死鬼老婆过来看!”
“我错了啦!”戴奈惨兮兮求饶,“她好忙啦,别打扰她……”
搞了半天,两人倒是关系变得挺好,没事用床头电视拉保镖一起看电视剧。由于戴奈伤在腰上不能笑,大伙合计了一下,给她放了5遍西游记。戴奈受不了了,每天听完开头就开始睡,睡得整个人都有点发福起来。
戴奈更愁了,每天在那偷偷捏自己的小肚子。可就算再想减肥也得伤好完全了才能运动,腰是人体之根,伤了哪都不好用力。
她每天愁心这,愁心那,真有点忘了狄黎的事。再说,狄黎也一次都没来过,不忘她忘谁。
等这儿气温高了点的时候,戴奈彻底进入康复期间。这里的夏天气温也不热,维纳斯已经给她带来一盆牵牛花了。保镖的人数还没有减少,但是她都记得他们的名字了。傍晚,保镖会陪她去没那么热的花园里散散步,一切都很按部就班,一切都很正常。
正常得好像她真的忘了狄黎似的。
今天天气不错,代号叫祭司的女保镖跟着她出来散步,戴奈在惯常的椅子上坐下,祭司给她披上披肩,她有点困,于是打算小憩一下。祭司是个沉默寡言的人,也没说什么,只是静静在一边等着。
戴奈在那犯困,有人从后面走了过来。祭司没出声,显然是熟人。她也没说话,就在那犯困。
过了一会,那人坐了下来。戴奈迷迷糊糊睁眼一看,狄黎坐在旁边。
她盯着戴奈看,眼神非常直接,却和戴奈一撞——她一下儿移开眼神,低声说:“你醒了。”
戴奈还有点恍神,盯着她俊俏侧脸看了好一会,才说:“啊……我……您要来,怎么不……”
她双手合拢成一团,微微握了握自己。戴奈往前看,视线透过笔直的白桦树,一路往天空上升去。远远是医院白色的屋顶,狄黎没说话,她也没。风儿轻轻吹,狄黎说:“还是不要说的好,对你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