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丁芒夏拖着酸软的身子艰难地起床,走到客厅,何熹年刚从厨房出来,手里端着早餐。
看到她,脸上自然地扬起浅笑,“起了?”
丁芒夏幽怨地看他一眼,径自去洗手间,不想理他。禽兽啊禽兽,说好节制一点温柔一点,莫名其妙自己吃了飞醋借口惩罚她又对她逞了一晚的兽.欲!
洗漱完出来到餐桌前坐下,对何熹年的温柔眼神视而不见,板着脸打定主意要让他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餐盘里的食物已经被切成了小块,丁芒夏神色微顿,缓和了一秒。不行,不能因为这点小惠小利就原谅他!哼,这跟打一巴掌再给颗糖有什么区别!
何熹年面对丁芒夏的冷脸也还能漾着愉悦的微笑,“今天录最后一期了?”
丁芒夏头也不抬,淡淡应:“昂。”
“我送你吧。”
“不用。”冷漠ing。
“晚上想吃什么?我订餐厅。”何熹年温柔不变。
“不用,没空。”
这倒是丁芒夏第一次这么硬气地对他冷脸。
何熹年唇边笑容微滞,眼睛眯了眯,状似不经意地道:“最近有一个叫‘芙蓉王蛋黄酥’的网友频繁在我微博留言和私信骂我,倒是跟你之前有点儿像,内容都是什么猪头王八蛋你发型真丑之类的话。”
何熹年顿了顿,丁芒夏握着叉子的手也抖了一下。
她垂着眼一口接一口地往嘴里送着食物,似乎对何熹年的话充耳不闻。
那颤抖了一下的手没有逃过何熹年的眼睛,他唇角微弯,继续道:“不过性别是男的,我倒是没想到一个男人骂人的话会这么——温柔。不过,这蛋黄酥不会又是你的小号吧?”
丁芒夏睫毛心虚地颤了颤,握紧了叉子,维持着刚刚的脸色愤愤地看着何熹年,“你昨晚对我做了那么丧心病狂的事情,今天还想倒打一耙给我安个罪名?!”
有那么一种低级心虚的表现就是越心虚声音越大气势越凶,丁芒夏此刻就是这样。
何熹年看了她几秒,忽然倾身拉过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啄一下,唇边漾着漫不经心的笑意,眼神诚恳温柔地紧盯着她:“好了,昨晚是我不好,别生气了,嗯?”
丁芒夏被他的眼神看得心里的火气全无,只剩小鹿在不争气地乱撞,再开口,就已经软了一大半。
“那你你你以后不许再这样了。”
“我我我以后再不这样了。”何熹年学着她结巴的语气说。
丁芒夏鼓着脸又想生气,却是自己先破功笑出来。
暗骂自己没出息,这么好哄!!
“快吃吧,吃完我送你。”何熹年说,“如果不舒服,到时候记得跟工作人员说,别硬撑。”
“不用你送啦。”
何熹年坚持,“我送你。”
丁芒夏也不知道他今天怎么突然这么坚持要送他,见状也没再拒绝,“好吧。”
“结束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在丁芒夏开口前又笑着补充,“趁我现在不忙才能给你当司机,这种福利可不是随时都有的。”
丁芒夏撇撇嘴,“好吧。”
送完丁芒夏,目送她进去之后,何熹年调转车头朝另一个方向驶去。
一格。
何音婉正在办公室跟别人说事情,忽然有人轻咳一声对她眨眨眼,何音婉顺着她的视线侧眸看到倚在办公室门口的何熹年,眉梢惊讶地轻挑,继而翘起唇角站起身,“你怎么来了?”
何熹年仍旧闲闲地靠在那里,“不能来?”
“能啊,当然能。”何音婉轻笑一声,“只是你这尊大佛能主动来公司还主动来找我,实在是稀奇。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何熹年看了一眼她办公室的其他人,“你先忙吧,忙完再说。”
何音婉意外地看他一眼,然后对其他人说:“你们先出去吧。”
等人都出去,只剩何熹年跟何音婉在办公室,何熹年随手关上门,走到沙发上坐下。
“喝咖啡吗?”何音婉问。
“喝。”
何音婉笑了笑,带着丝对这个弟弟的宠溺和无奈,“我亲自给你煮。”
走到后面的咖啡机前,何音婉放上咖啡豆,回头看了眼,何熹年神色微凝,指尖在腿上轻点,不知道在想什么。
“对了,今天薛桐也来公司了,这会儿应该还没走,要不让她也上来一起坐坐?”
何熹年回过神,眉心微蹙:“让她来干什么?”
何音婉耸耸肩,“行吧,你不想就不叫了。不过你们拍戏这段时间相处得怎么样?薛桐倒是说挺好的,你呢?你对她有什么感觉?”
没等何熹年说话,何音婉继续笑着说:“我就说薛桐这姑娘不错,你之前避着不愿意见不愿意接触,这次接触过后应该知道我没坑你了吧?”
闻言,何熹年讥讽地扯扯唇。要真是他没接触过那可能还真就勉强信那薛桐像是何音婉说的那样,不过是他不敢兴趣罢了。想到之前在片场薛桐扭曲的歇斯底里,还有那想掩饰又遮掩不住的目的性极强的眼神,这女人也不过如此。这么拙劣的演技,骗骗观众就行了,也不知是怎么骗过他家人的,这让他怀疑家里的智商好基因是不是只给了他一个人。
何音婉还想逮着机会给何熹年说薛桐的好话,何熹年听得不耐烦,摩挲着手里的戒指忽然打断她,“我结婚了。”
“桐桐喜欢你好多年了,知根知底的——”何音婉表情僵了一瞬,“你说什么?”
“我结婚了。”何熹年又重复了一遍。
“戏里?”
“……”何熹年轻啧一声,“我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