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内务府督造出来的那只箱子却被劈了两下都还完好无损,上面只留下了深深浅浅的印子。
孰好孰坏,孰是孰非,一目了然。
李大人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他一把拽开挡在身前的侍卫,直接就扑到了两只箱子前,双手紧紧的攥着那只破败不堪的箱子,口中不住的喊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孙大人上前两步,垂眸冷漠地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死人一般,脸上却挂着十分官方的笑容,道:“李大人,难道您还看不明白吗?这就是差别,品质优劣不同,价格自然就不一样,区区六两银子您便想要买到一只和六十两银子品质相同的箱子?恐怕也只能买到这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外表看起来像模像样,内里却是用已经腐坏的木头做成的残次品。”
他的话让李大人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朝堂上众人仿佛也被他这番话说服了一般,一个个点点头,道:“一分价钱一分货,确实是这样的道理。”
鲁王也悄悄地松了口气,再看待孙家父子的时候眼神便更加热切了起来,好像方才那根悄悄埋下的刺根本不存在一般。
圣上的冷峻的脸色也和缓了下来,除了惨白着脸跌坐在地上的李大人之外,好像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慢慢的转变。
可就在这个时候,躲在柱子后面的傅安宁终于开口了。
“一分价钱一分货,确实是这样道理,可小女有一事不解,还望孙大人能够解惑。”
或许真的是一物降一物,傅安宁的声音在殿中响起的瞬间,孙大人只觉得一阵寒意从尾椎骨沿着后脊梁往上冲,他脑袋一懵,直接扭头看向了柱子后面发出声音的方向,在他自己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怒吼已经脱口而出:“你来这里做什么?!大殿之上岂是你一个小娘子可以随意置喙的地方?!”
傅安宁冷静的从柱子后面站出来,朝着圣上行礼后嘲讽的看了孙大人一眼,道:“大人贵人多忘事,当日陛下将查账的事交给了我,如今既然要在朝堂上将此事了结,我又怎能不出现呢?”
她懒得和孙大人继续打嘴仗,眼看着孙大人的脸色随着她的出现越来越难看,傅安宁反而笑了起来。
“大人不必如此惊慌,一分价钱一分货,这是实情,可小女还是不明白,内务府又是以什么样的标准来判断东西究竟是好是坏,是否值这个价格呢?”
孙大人的脸色不再是刚才斗败李大人时那般轻松,他铁青着脸,生硬的从嗓子眼里面挤出了几个字,道:“自然有专人负责,总不会像李大人这样糊涂的随便买了件东西就呈上来,不分好坏,只图价格便宜!”
被点名的李大人恨恨的瞪过去,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因为他知道孙大人说的是实情,他只顾着要找到一模一样的东西,如今一朝棋错,满盘皆输!
“既然是这样,小女斗胆有一个请求,还望陛下恩准。”傅安宁笑着开始为自己的目的铺陈,既然孙家都已经支起来这么大一个台子,她若是不能帮着孙家把戏给唱下去,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心意?
圣上一甩袖子,重新坐回到龙椅之上,隔着高高的台子,隔着一张厚重的御案,隔着冠冕上垂下的珠帘,谁也看不到圣上脸上究竟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
他不知可否的哼了一声,道:“傅氏,你还真是到哪儿都能掀起不小的风波。”
他这番话让人听不出喜怒,有人觉得圣上是在嫌弃傅安宁不安分,也有些人一瞬间便联想到了紧紧围绕在傅安宁身边发生的这一系列的事情。
还真是如圣上所言,她到哪儿都能掀起风波。
傅安宁依旧笑眯眯的低着头,保持着一副恭顺的模样,圣上如何看待她都无所谓,只要能够让圣上将这场比试应下就够了。
旁边的太子见状忍不住上前一步,道:“傅姑娘,你想做什么?这可是在圣上面前,你、你不要胡闹!”
他知道傅安宁总有许多的奇思妙想,正如那日她在太子府中轻而易举的就将盘踞多年的蛀虫全部揪出来一样,太子相信她也能抓到内务府的痛脚,把这帮蛀虫也给除掉。
可是……
孙大人是孙丞相的儿子!
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旁边老神在在的孙丞相,即便他是太子,也不得不考虑孙丞相在朝中的影响。
圣上将所有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好半晌,他才继续开口,道:“当日朕已经把查账的事情交给你,你却始终没有动静,如今到这大殿上来,你又想闹出什么花样?说说吧,你有什么请求?”
“小女只有一个请求,让内务府中负责鉴别采买物件质量和价格是否合理的大人上殿,小女和他打个赌,看看内务府究竟是否如孙大人所言,真的是根据品质来定价格,真的购入的全部都是品阶最优的东西!”
“小女准备了三样东西,各自都有两份,一份是从内务府拿出来的,一份是从民间采买的低价之物,三局两胜,若是内务府的大人真的能够分辨出哪样是内务府中的东西,哪样又是从民间采买来的,小女便心服口服,自此也可以向天下人证明内务府的清白,告诉天下人内务府的大人们全部都是一心为了圣上,而非他人猜测的假公济私,中饱私囊。”
“可若是大人分辨不出来……”
她勾了勾唇,抬起头将目光投到了孙大人的身上。
“若是分辨不出,小女也会如实的将内务府中才买的价格,和小女自行采买的价格公布出来,到时候是非公道自在人心。”
“孙大人可敢让内务府的大人们一试?”
作者有话要说:姨妈是个大杀器_(:з)∠)_我快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