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朝食,太阳已升得老高,董家几口子出去了大半。
明月不想大郎去,但作为一个即将当家理事的,家里的一切事情都是他的责任,大郎怎么可能不去,他还带上了小锄头,想找一下沙参,顺便看能否找到其他的药材。
二郎在家看三郎,觉得无聊极了,在家看孩子还不如上山哩。也不敢进屋看书,就担心这小子到处乱跑,怕他磕着碰着,伤到了就不好了,于是拿了本书在屋檐下。好在三郎一个人玩了没会儿,小石子牵着豆豆的小手来他们家玩了。
“明谨哥哥,明月姐姐和明日姐姐呢?”小石子这几天一直带着妹妹在这边玩,他和明日姐姐一直是好玩伴,和明月的情谊吧,从那天给他们带糖开始。他还期盼着明月姐姐再次给他糖吃哩。
小石子是个黑不拉几的小男孩,五岁的他,一天到晚就吃饭那会儿在家,其他时间在外面疯玩。豆豆本来是个长的白白净净的小女孩,这几天家里农忙,由哥哥带着跑,晒的跟个小黑人似的。
三岁大的豆豆见哥哥问了,也急急地问:“三郎哥哥呢?他说要给我糖吃的。”
三郎听到同伴们的声音,立刻从房子里跑出来,欢喜地道:“我在这儿呢豆豆,小石子哥哥。”说着牵了豆豆的手,“来,我分糖给你吃。”
小石子忙跟着去:“我也要。”也不管二郎有没有告诉他他明日明月姐姐的去处。
三郎看着自己藏起来的那块小小的糖,看看豆豆和小石子,见他们眼睛都不眨地看着他手中的糖,说:“我只有这一块糖了,我们每人吃一点点好不好?”又喊他二哥,二郎自然是不要的,到底还是说了下明日和明月的去向,就怕过会儿他又来问他,打扰他看书。交代最大的小石子:“小石子,你就在家带着弟弟妹妹玩,不要到后山去,出去记得和我说一声。”
小石子点头应好,二郎就放心地往房间看书去了,只听见吃完了糖的小石子说要玩过家家,小石子做爹,豆豆做娘。
三郎不干:“我要做爹,每次都是我做儿子,这次我要做爹。”
二郎听的满头黑线:“……”
此时村里正是农忙的时候,站在高处,明月一眼就看到了正在田里忙碌的三叔公一家。
农忙辛苦,想当年想明月在现代,小的时候还用脚踏打稻机收割过稻谷哩,时常半天下来,腰酸背痛,现在这个更累了,没有打稻机,脱粒全靠人力。
上次七叔婆怎么说的:就她七叔那样的大汉,起早落夜一天,双手起泡,腰酸背痛,也才脱粒四百来斤哩。
大郎看着三叔公家忙碌的样子,心里颇为愧疚,低声道:“我应该去帮忙的。”
看着他那样子明月就直摇头:“你帮不了那么多忙的,去三叔公家帮忙了,阿姆那边累不死你。”保证天天喊你去,让你没喘气的功夫。
“就是。”二丫帮腔道。“大哥我一点都不支持你去。”
大郎仔细想想,觉得妹妹们说的在理,羞愧地道:“是我考虑不周。”
路上又看到桃花,她背着背篓往山上走,明月想起狗蛋儿那调皮鬼昨天和她说的,她五叔在外面和一个寡妇勾搭上了,有点儿好吃的都给了那个寡妇。看着瘦骨嶙峋的桃花,她就觉得特别可怜。
四人继续往山上走,才走了会儿就看到了沙参叶子,这东西也就明月认识。明月拿了小锄头就挖了几株过来。
二丫看着那几根罗服(胡萝卜)状的东西,知道三丫是打算多挖点去卖钱的,但她看见吃的就忍不住问:“三丫,这个好吃吗?”
“蛮好吃的吧。”明月做不确定性的回答,“我听说还可以生吃哩。”
一听说可以生吃,二丫就表示要多挖点回去。
明月道:“现在不挖,我们还要去山上摘山茶哩。”
“那我回来的时候挖。”说着二丫就恋恋不舍地跟着他们继续往上走。
秋天山上多的是吃的,二丫应该是回村之后落差最小的,玩伴增多了,还有各种吃的,没吃的的时候也还轮不着她操心,最是无忧无虑了。
两刻钟后,大丫雀跃地指着那片灌木丛生荆棘遍地的山林:“我就是在这儿采到山茶的。”她摘的时候并不知道山茶籽可以用来榨油,就是觉得这东西可能有用,也是习惯了把山里的东西往家里搬。
山上并没有几棵山茶树,四兄妹一棵一棵地摘过去,今年的山茶树上结的山茶并不多,把十几棵树全部摘完,也不过摘了一个小背篓。晒干,出壳,没个几斤,按照三斤半茶籽榨一斤油的说法,也就两三斤油,何况这还是在生产力极其低下的古代,五斤榨一斤都是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