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九川睡着了。
屋内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而且裴九川睡觉一向很沉。
凤君池跪在门口,往里屋内挪了挪,那不小心从桌子上滚落到地上的耳钉,就在他的前方,在太阳下反射这诱人的光芒。
男子带耳钉,多是象征着男宠的身份,但凡在正常的人眼里,这都绝对不会是什么荣誉的象征。
凤君池知道,凤君池也曾经对那些委身在父皇身下承欢的男宠不屑一顾,可是现在,他的身心,他的脑子,他的每个毛孔都在叫嚣着,蛊惑着他去触碰那个耳钉。
戴上,他就是少爷的人了。
他渴望能成为少爷的人,他甚至在后悔,在责问自己,为什么那次服侍少爷的时候,非要做出那般不情不愿的做派。
如果他配合一点,听话一点,少爷会不会此时就将这耳钉赏给他了。
待凤君池回过神来时,耳钉已经被他自己带在耳朵上了,他是个男人,哪来的耳洞,可刚刚他满心只想着将耳钉戴上,竟硬生生的用那针尖直接戳破了耳垂。
一点都感觉不到痛,凤君池抚摸这耳朵上那枚小东西,心里只有欢喜,和掩藏不住的恐惧和自我厌恶。
他这么不听话,少爷肯定会更加厌恶他的。
少爷本就不喜欢他了。
凤君池颤抖着手,将耳钉缓缓取下来,摘下的那一刻,他感觉自己的心瞬间空了。这时,他才感觉到了耳垂上火辣辣的痛。
凤君池看着掌心的耳钉,缓缓闭上眼睛。
他唾弃这样自己,就算他被遗弃为奴,就算他也屈服在了鞭挞下,可是他知道他是不一样的,就算他是跪着,就算他是弯着腰,可他的心气是直的。
他从未丢下过皇家的傲骨。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少爷面前,他就想把那些傲骨狠狠揉碎再踩在脚底下。
只要少爷能觉得他乖顺就好,只要少爷能多青眼一眼就好。
为什么?因为少爷是他现在伸出绝望窒息的黑暗中,唯一的光。
裴九川醒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跪在桌下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凤君池。
“阿池,你怎么来了?”裴九川问。
裴九川的突然出声,另凤君池轻颤了一下。
他磕头回话道:“午前,是夫人带奴来的……”似乎是怕裴九川会不高兴还是怎么的,他又笨拙的加了一句,“奴身上的伤已经全部好了。”
上次少爷对他说,伤没好不准自己去见少爷,可是现在他身上的伤已经好了…可以见了吧…
“嗯,好了就好。”裴九川哪里会知道自己的一个问题那人的心里就会这么千回百转的想这么多。他仔细看了好几眼,见确实是愈合了,便没有再追问。
凤君池的捏这耳钉的手止不住的发汗。
对一个奴隶来说,私拿主人的东西,是要被发卖的,他不能被主人抛弃!
凤君池摊开手心,手高高举起,将耳钉乘在裴九川面前,道:“少爷,您的东西掉了。”
凤君池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少爷会顺势将耳钉赏给他吗?
“嗯。”裴九川犹豫了一下接过。
算了,还是不祸害别人。
耳钉被裴九川从凤君池的手中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