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明煦依靠多年的生物钟按时醒来,睁开眼放空一会儿,侧首看向臂弯里的小娇妻,许是昨日累的狠了,黛玉还未有醒来的迹象,卸了红妆的小脸素净清丽,秀气的鼻子一张一翕,睡的平稳。
估摸了下时辰,明煦还是决定狠心叫醒,若是误了敬茶的时辰,难免叫人对黛玉留下不好的印象。
“卿卿,该起了,快醒醒。”明煦侧身一翻,手臂便掐住了小妻子的纤腰,将下巴搁在黛玉肩窝处,轻轻哄道。
“明哥哥~”黛玉果然被他闹醒,语气怔松,身子被锁住不能动,癔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现在的处境。
“玉儿还困?”明煦在黛玉头顶轻笑出声,胸膛处的些微震动直接被相贴的黛玉感受到。“可是不能睡了,不若明哥哥帮你醒醒神?”明煦笑的不怀好意,说话间就翻了个身子,将被黛玉枕的酸麻的胳臂解救出来。
被明煦撑着手臂趴在身上,黛玉关于昨夜肌肤相亲的回忆一瞬间回笼,顿时脸色通红,大腿一动更是发酸发痛,看出明煦眼眸中熟悉的火焰,黛玉急忙两手撑着男人的胸膛往后退,止住了他更进一步的动作,声音带了些微的沙哑:“你快松开,我身子不舒服。”
明煦顺着黛玉的力道倒向旁边,松开对她的禁锢,又凑近了亲亲脸颊:“哪里不舒服?我给你揉揉。”
“你还说。”黛玉软软的指责,到底没说出来哪里不舒服。
明煦轻叹一口气,语气里满是无奈与宠溺:“不中用。”
到底不勉强她,轻点了一下抱怨的小妻子,明煦披衣翻身下床,去外间叫紫鹃进来给黛玉梳洗。自己进了侧室更衣洗漱。
“我身上不舒服的紧,待会儿要去敬茶,太太定是说我不稳重。”紫鹃在身旁忙碌,黛玉坐在梳妆台前对着旁边的明煦如此说,蹙起的细眉显示出几分苦恼。
“母亲只会说我不稳重。”明煦上前接过紫鹃手里的螺子黛,欲效仿前人为娇妻描眉。
“你会不会?”黛玉挑了挑眉,第一次正式拜见长辈,妆发衣着皆有讲究,可不能失仪。
“我丹青之术尚能拿得出手,想来出不了大差错?”明煦对着铜镜中的美人比划了一下,看起来不难。
于是黛玉不说话了,她眉形极好,就像冬日里远处烟雾笼罩的远山,便是比着画,也是极好看的。
结果竟然还好,明煦第一次画,极认真,画出来的也算精致。他满意了,重新坐回去看黛玉上妆。
倒是重新接过的紫鹃有些手忙脚乱,暗道:姑爷果然是个贴心的,又欢喜姑娘,想来日后不难过。
“我家里人口简单,统共就一房,都是正经人。”瞧了一会儿,明煦为黛玉说起家里的人口情况,“祖父祖母你是见过的,他们两个最是不管事儿,有什么吩咐都是叫人过去正堂,平日里没什么规矩。”
黛玉点点头,明榭当年在江南见过好些次,是个慈和的,孙氏是两年前在京中贾府见得,只来得及说上几句场面话,倒是不清楚性情。
“父亲政务繁忙,倒是极少在后院,想来你也碰不上几次。”说到这里,明煦凑近一笑:“当年在京,父亲可是十分推崇岳父的。若不是你生的晚,又到了扬州去,说不得我们早早就定了缘分。”
“爹爹没同我说起过,谁知道是不是你随口编造的。”黛玉侧头反驳,爹爹才不舍得早早许她出去,这人话里话外忒是得意。
“好好好,没说过便没说过,你现在还不是我的?”明煦一笑,不予计较,接着往下说。“母亲出身平溪宋氏,家教严格,最是恪守礼仪。她是个讲理的,与玉儿能相处融洽。”大家族出来的主妇,能顾全大局,多用阳谋,不太瞧得上后宅那些阴私的手段,与这种人相处,只要道理上说的过去,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府上有名分的姨娘有两位,一会儿去认认人就好。姐姐你也见过,去年随着姐夫南下戍边去了,我下面还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都是好相处的,平日里不必多顾忌。熙哥儿在国子监读书,过些日子随着祖父返乡应试,照哥儿在前院随着先生念书。”提起两个弟弟,明煦眼中泛起了温和,笑道:“都是忙人。”
“妹妹明盼年纪还小,柳姨娘看的紧,玉儿不必特意寻她。”
明煦把府上的主子们说上一遍,黛玉已经挑好了衣裳换上,明煦介绍的与外祖母说的大体上没什么出入,点点头表示自己记下了,催促着他赶紧梳头,她坐的心慌,唯恐误了时辰。
见她收拾齐整,明煦招来长安给自己梳发,其实平日里梳头明煦自个儿也会,贴身的物事儿,他素来不喜假以人手。但今天显然不一样,黛玉特意梳了个同心髻,为了与之相配,自然要更复杂精致些。
梳完头,又罩了大衫,明煦牵起黛玉的手就往正堂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