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像摩尔的爸爸那样沦陷的……”
“我会陪着你的!”
见对方许久都未有回应,蒂米委屈地撇了撇嘴,侧首于同伴温热的掌心处啄了一口,就像晚安吻那般虔诚、充满祝福感。随后,他将面包放入凯的掌心,为其捏拢五指,盖上被子,又跑出去务农了。
他将心里的那股憋屈劲都发泄在了农活上,来来回||回地打着水,连摩尔的喊停声都错过了——他恨那些种毒草的人,也恨那个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凯文牺牲健康的自己。他无法撼动同伴的意志,也无法怪||罪对方,便只能埋怨自己。
“够了够了,你想淹死它们吗?”摩尔跳起来抱住青年的手臂,才阻止了他刻板的动作。
“接下去干什么?”人型黑龙并不想停下来,他只想用更多的农活淹没自己,才能停止思考——思考令巨龙痛苦。意识到自己在凯文眼中分量不足的现实,更令他感到揪心。
“妈妈在烧草木灰,看来那边的田地可以施肥了。”
“哦。”
蒂莫西不怕苦不怕脏,喂饱石英后,取了厩肥就往田里撒。摩尔用草木灰盖种,既可提高土温,又能保持疏松通气的状态,促使种子提前发芽。
“好啦。这样长出的苗整齐、健壮,成苗率高。”男孩拍去手上的灰渍,老成地解释着。
蒂莫西有样学样地在另一片田里忙活了起来。他不时地抹去脸上的汗水,将自己整成了一个花脸猫而不自知。
当他准备提一桶井水饮用与洗手时,不远处的爱葛莎朝他招了招手。见农妇站在客房外,脸颊红扑扑的,看起来有些兴奋,蒂莫西瞬间眼前一亮,健步快跑而去。
“他好像醒了,你要不要进去看看?”
“要!”
蒂莫西一个箭步冲入房||中,果然见到同伴正坐在床上发呆。他顾不得同伴还没回神,扑到床边便叫了一声:“凯!”
凯文的反应很慢,他困顿地眨了眨眼,缓缓侧首看向青年,茫然地眨了眨眼,随后才哑声道:“蒂米?”
“嗯!”本想说自己担心死了,但想到同伴并不考量自己的意见,他便有些黯然地垂首,转而问道,“想喝水吗?”
见对方缓慢颔首,他跑出门去,端了一碗水来,刚想坐在床边,便见同伴鼻翼翕动,仿佛闻到了什么怪味。他瞬间想到自己撒厩肥之事,羞赧又自卑地放下碗,退开了一步。
“蒂米,你刚才……在干什么?”
蒂莫西没想到,凯文醒来的第一句话会问这个,不就是施肥了么,臭臭的被嫌弃了么?明明声调还有些虚弱,却寻根究底地问这个,自己果然臭烘烘的吧?
人型黑龙看着地面扁着嘴,委屈极了。
凯文看了一眼他的鞋与裤腿,继续道:“沾着泥土与灰烬,你去田里撒了草木灰吗?”
“嗯,还施肥了。”蒂米破罐子破摔。
凯文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提醒道:“草木灰不能与人粪尿、厩肥混合,不然会降低肥效,甚至污染环境。”
“咦?不是嫌我臭吗?”蒂米闻了闻卷起的衣袖。
“在想什么呢?”凯文笑了,蔚蓝的眸子眯成一条线,弯弯的眼尾透着熟悉的温柔,“我昏睡时,是你在照顾我吧?还去干了农活,是作为住宿的报酬么?这样还嫌你不干净的,必然是个自私又无情的家伙。”
慢条斯理的分析,令蒂米兀然鼻子泛酸——以为自己被嫌弃时,纵然委屈,他也克制地没有表达。但在被同伴理解与包容后,那股比柠檬还酸的委屈感泛上心头,令他格外地怀念那熟悉的怀抱。
自己脏脏的,还臭臭的,要忍住!
“过来。”凯文向同伴招了招手。见对方迟疑着没有挪步,他掌心向上,勾了勾食指。
人型黑龙如一条傻傻的鱼儿般,毫不犹豫地咬钩了。他单腿跪于在床前,仰视着同伴那温和俊朗的面庞,仿佛在沐浴着阳光一般,虔诚又温暖。
“张嘴。”
“啊?唔……”
含||着突然被塞入的半块面包,蒂莫西呆住了。
“吃了它就去打水吧。再提醒一下草木灰的用法,免得白施肥了。”
“嗯!”
恢复了元气的蒂莫西活力满满地跑出了屋子。
与母子二人再次劳作后,他打了两桶水,将自己洗得干干净净,闻不出多少异味后,才回到了房||中。
正记着笔记的凯文抬头看向他,说道:“我现在依然犯困,协调性差,记不起吃了药草后的事了,就像醉后大梦一场,一切都模模糊糊的……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
小剧场:
“哦,我看你那么在意他、照顾他,还以为你们很亲呢。”
“额头吗?亲过的。”
离题十八里还能成功秀恩爱的龙比出了V字——有伴侣,就是那么自信。
单身摩尔眼含泪花:“是什么闪到了我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