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明日,你这会儿就可以去。”珺鸾微笑着摆摆手示意他马上去,她瞧着他的目光就像是看蝼蚁:“你真以为我没证据会瞎说冤枉你们?我虽然不喜别人说我们家爷,可我也是讲道理的人,都是靠证据说话的。这会子你们做的这些腌臢事儿的证据怕是已经到了皇上御案的案头了。”
她说完也不多留,转身就往马车上走。
“福晋何苦为难我们兄妹?臣女因这流言本就损了清誉,现在福晋还这般不依不挠是想要逼死臣女吗?”
珺鸾搭着五格的手一只脚踩在凳子上一只脚踩在马车上回头看了眼捏着帕子“噗通”一声跪下来的年幼窈眉头挑了挑,她保持这个姿势没下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为难你?你配吗?”
要不是自己弟弟把人揍了她压根就不会出来这一趟,真以为胤禛下了令让瞒着她她就不知道外头的这些流言蜚语了?她又不是那些普通的安于后宅把自己当聋子瞎子的女人,她没出手装作不知道只是想看看胤禛的反应,这会子一瞧胤禛也没让她失望,顺天府的牢里头关了不少传播流言的人,刑部里头还有几个典型,虽然胤禛还没拿到关键性证据可这也是胤禛给她的态度。
至于这个年幼窈和年羹尧,她说一千道一万还不如胤禛自己亲眼瞧一瞧听一听看一看,让他直面上年家让他的感触深一些厌恶也会深一些。就年家做的那些腌臢事儿一捅出来都不用她推波助澜都能让胤禛恨不得让他们直接消失。
以前担心年幼窈只是
因着到底年氏还是入了泰陵唯一的妃,这会子她同胤禛伉俪情深好的跟一个人似的,孩子也一个一个的生,两人感情本就不同于史上记载的雍正和孝敬皇后。况且这个年幼窈也太相信自己的魅力和上一辈子的经验了出手就是昏招,手段低劣的让她这个宫斗活不过开头曲的人都看不下去了。
就是史上记载的孝敬皇后她也还一直觉得她是雍正最敬最爱的女人呢,年氏?说好听一些是个皇妃说难听一些就是个妾一个玩意儿。妾嘛,宠着就养只狗似的,至少合意听话想要冲她甩脸子就可以甩脸子。可妻子不行,便是不爱也是敬重的,明媒正娶的大妇岂是个玩意儿可以比拟的,何况孝敬皇后和雍正到底是垂髫之年与之结缡几十年的风雨陪伴,相濡以沫的正统夫妻。再一说胤禛对狗的喜爱程度,在胤禛心里头她的分量重还是狗的分量重还不一定呢。
就是这个眼神。
年幼窈手掌心都快要被自己掐出血来,她一双浸了水一样的眸子闪过一丝恨意。
就是这个眼神,上辈子哪怕她得了皇上的宠乌拉那拉氏也是这样瞧她的,她仿佛一点都不在意皇上宠爱她,瞧她的眼神就跟现在一样。她以前不明白,后来才懂了,她自认为的皇上宠爱,乌拉那拉氏从来就不放在眼里,更不会往心里头去,因为她在乌拉那拉氏的眼里不过就是个投了皇上所好的一个温柔小意的女人。
她是嫡妻是皇后是国母自然不能是这番作态,所以她一点都不介意她们这些妃嫔去争去抢,因为那个时候她就不把皇上放在心里头了,她只当他是她的丈夫,而不是乌拉那拉氏她自己心悦之人。
“怎的不上去?孩子们还在家里头等着你用饭呢。”
年幼窈看着那个心心念念的男人穿着一身常服走到马车边接过乌拉那拉氏弟弟的手把乌拉那拉氏送上了马车,面对那个女人弟弟的一声“姐夫”他竟然还含笑的点点头,甚至还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还得麻烦小舅子把这些人押往刑部。”
他从头至尾就没瞧过自己一眼,他还让那个女人的弟弟把自己押往刑部。
她想着回来一定要夺得皇上的宠爱,一定要把乌拉那拉氏踩在脚下,乌拉那拉氏有好名声她便自己给自己捧起来一个好名声,乌拉那拉氏有银子,她便让自己有才华,她的皇上喜欢的是才华洋溢温柔可人的女人而不是满身铜臭不解风情的女人,可为什么她做了那么多她的皇上还是不愿意瞧自己一眼。
她突然间又想起了那一回的年夜她吃力的撑着皇上把他带往自己的翊坤宫,她喊了他一句“四郎”。那一句四郎的音儿刚落下自己就被这个男人推的摔了一跤跌在地上,她至今都还记得当时他说的话。
“窈儿,你不过是个妾,怎么能叫朕四郎呢。”他蹲下身轻轻的拍了拍自己的脸,嘴里明明是叫着她的小名儿,可说出来的话却让人觉得骨冷:“四郎这个称呼,满后宫只有朕的皇后,你的主母才可以叫,做人得清楚自己的身份,你可明白?”
你可明白?
她不明白,明明是你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女人年夜里一个人先回了宫不阻拦的,明明我扶着你回翊坤宫你没有拒绝的,你宠的明明是我而不是那个女人,那我为什么不能叫你一声四郎。
黄泉地府那么冷同你葬在一块儿我都不怕的,可你为什么到了地里头还要我给那个女人磕头请安,让我不管是生还是死都要低她一头。
她看着明明离自己很近的胤禛,看着他小心的扶着那个女人,那么近却又那么远。
明明他怀里的人该是自己的,明明……
她眼前一黑身子一软直接倒了下去。
胤禛听着声音侧头扫了一眼,随即他收回目光另一只手微抬一扬:“拖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