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映洲点头,道:“没错。闵家的仗阵是大了。可选在这个时候开银楼,恰恰最有可能不会引起别人注意。”
京都鱼龙混杂,各方势力盘踞在此。在京都做生意,如果没有背景作为支撑,那这生意也没办法赚钱。
眼下,皇上决定关闭杭州市舶司和广州市舶司,大家都一窝蜂的往泉州挤去了。闵家在福建,论生意做的没有宋家大,论背景也没有胡家大,他们明知道争不过宋胡两家,更别说还有浙江廖家和广东陈家。
在这个时候,闵家退而求其次,想涉及其他的行当,最正常不过了,且开银楼回报极高,而且京都是最好的地方了。
闵家想在京都站银脚跟,势必要拉笼几个说得上话的人,邀请大家入股,也不足为奇了。
廖静波面容冷峻,他郑重地点头,道:“世子爷,说的有道理。闵家在这个时候进京,看起来反倒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了。”
“这件事情,你就多关注吧。”说着,沈映洲站起身来,吩咐道:“以后,闵家在京都的一切事情,都要密切的关注。特别是三皇子府的动静。”
廖静波恭敬地拱手行礼,沉声道:“是。请世子爷放心。”
华灯初上,宁王府的外书房是一片灯火辉煌。
萧恪表情冷峻而沉默,静静的坐着听陆安平等人争论。
陶怀远捋着胡子,沉吟道:“这河道修缮,不仅是工部,户部,就是布政司也掺和进去。王爷这差事,恐怕不容易善了啊。”
陶怀远是宁王府的幕僚,身材高瘦,年近五十,头发也有些花白了。
这么大一件事,朝廷上下不知道有多少从中谋得了利益。现在出了事,皇上要求彻查,意思就是必须要有个说法,一定会有人出来认罪。
可问题是,谁会愿意出头当那个伏法认罪之人呢?
就算他们随便推个人出来,结果能不能让皇上满意,还两说呢。
查,应该怎么个查法?这是个很令人头疼的问题。
皮肤白皙,身材略有些丰腴的叫陈康,也是宁王府的幕僚之一。
陈康摇摇头,正色道:“我倒是觉得,事情没有陶兄所想的那么复杂。往深了查,牵涉太多,到时候他们联起手来,反倒适得其反。既然大家都心知肚明是怎么一回事,那不如退而求其次,和他们几家坐下来,开诚布公地谈一谈。商量着怎么给皇上一个交待……”
不待陈康的话落音,陶怀远就打断了他的话,不悦地道:“这不是欺君吗?这可是死罪。”
“哎!陶兄,你别着急,你听我说完。”等陶怀完说话,陈康这才神色从容地继续说道:“这么处理,是最稳妥的办法了。既不用与朝中大臣对立,也不会引得人注目,还能交了差事”。
说着,陈康又看了一言不发的萧恪一眼,道:“王爷韬光养晦,现在最好还是不要引人关注。”
陶怀远欲言又止,终于还是沉默了。
一直没说话的萧恪突然冷笑,面色沉郁地道:“既然不好办,倒不如趁这个机会,把水搅浑了。我倒是要看看,谁还敢算计到我头上!”
陈康沉思片刻,忽然眼前一亮,他不由抚掌道:“王爷这个主意甚好!”